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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老屋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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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屋在距昆明城以西五十里外的一個小山村裏,老屋是用泥土夯起來木結構的青瓦房。建房時,我母親說我有一歲,因此我對建房沒有絲毫的記憶。

我想老屋了散文

這是一棟五間兩層的大瓦房。中間是堂屋,堂屋裏有個供桌,供桌後方的正牆上有一張紅紙,上書“天地國親師位”,兩旁還密密麻麻的書寫着一些小一點的字。供桌中央有一座彌勒佛,右邊是一座石膏做的觀音像,在旁邊就是兩瓶塑料花。我母親信佛教,每當初一,十五或是節氣母親就會燒上幾柱香,放一些貢品,點亮一盞小油燈,嘴裏唸唸有詞的磕上三個頭。

很小的時候,覺得供桌這地方很神聖,甚至有着一種魔力。我們小時候生病很少吃藥的,病了,母親會用三根筷子在我們的頭上轉三圈,然後把筷子立在供桌的旁邊的一碗水裏,這貌似是一門技術活,有時候要花很長的時間。母親說:筷子立直了便找到了某位祖先或是某個故去的人。筷子倒了,病也就好了。於是,我們就會在深夜不由自主的聽着筷子倒下的聲音。我認爲應該是我的某位祖先深夜來訪把筷子推到,順便也把我們的病痛帶走了。其實,這樣的夜晚我們是在極度的恐懼中度過的。

堂屋的右邊向上的一間是我奶奶的臥室。沒有窗子,關上門大白天都是伸手不見五指。奶奶的牀很小,沒有多餘的傢俱,衣服是用一根繩子兩頭釘在牆上雜亂的掛着。角落有個土壇,裏面裝滿了葵花籽,我們常常進去抓一把嗑着吃。奶奶臥室的旁邊的一間,堆了許多土豆,還有幾個裝米的木櫃子。中間有個火塘,火塘裏的火,好像一年四季都是燃着的,因爲每天都要爲我父親燒一保溫瓶的開水,等他回來後泡茶喝。這時我們會順手把土豆扔進火堂裏烤着吃。奶奶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火塘邊度過,有時坐着坐着就會打起盹來。

堂屋的左邊向上的一間,是我三個姐姐的臥室,有兩張牀,一個很精緻的小牀頭櫃。我們都沒有書桌,做作業是用一個小凳子坐着把書放在牀上寫。有時候,我三姐寫着字會不知不覺的睡着了,什麼時候醒來又會接着寫。太多的時候姐姐們還是在聊天,打鬧。有時言語不對,就會突然地吵了起來。她們一般不會讓我進她們的房間,大概是男女有別,或是她們認爲我會翻她們的筆記本看。我的房間其實就是姐姐們的過道,還有一架樓梯上樓,一張牀,一籠有些發黑的蚊帳,這便是我的一個小小空間,也是摯愛。我最喜歡假期裏的陰雨天,我會整天的縮在房間裏看書寫字。被父親看到,會狠狠地罵我一句;“懶得燒死麻蛇吃”。

我們一天天的長大,奶奶去世了。我們的老屋也經歷了一次簡單的翻修,父親拉來了一些細沙水泥,把裏面粉刷得滑滑的,再刷上一些石灰漿,黑黑的老屋突然變得亮堂起來。姐姐們陸陸續續的嫁人了。慢慢的家裏只剩下父母,我和小妹。老屋變得安靜了,沒有了吵鬧,也少了很多很多的歡笑。 母親仍然做着那永遠也做不完的家務,好像一刻都不得停歇。父親做完一天的木活,便懶懶的坐在老屋的屋檐下咕嚕,咕嚕的抽着水煙筒。

我是 十七歲那年進城務工的,找到了一份燒鍋爐的活。每天工作很辛苦,而且還沒有節假日。不過還算開心,畢竟能用自己的雙手養活着自己!就這樣我在那裏幹了一年多。直到一日,我突然和班長激烈的吵了起來,我們的言語都很過激,直到他指着我罵我時(在我們老家,用手指着罵對方是一種極大的侮辱)。這便是我的底線,於是我攥緊的'拳頭毫不猶豫的揮向了他,三下兩下他便倒地動憚不得。我明白這一切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於是我來到了自己宿舍,收拾好了自己那仍然簡單的行李,在朦朧的細雨裏走向了車站。

三個小時漫長的車程。當汽車緩緩的駛進村口時,突然覺得心底好像流進了一股暖暖的東西,心變得軟軟的。終於到家了!一年來,村莊和老屋好像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父母顯得又老了許多。晚飯時,我倒了一碗酒和父親一起喝了起來,我們父子間沒有太多的言語,就這樣默默的喝着。

飯後,獨自走進自己的小房間。坐到了書桌前,打開收音機,那舒緩的音樂沁人心脾。鄉村的夜,靜得如此的深沉!我竟然在這溫暖而平靜的夜晚潸然淚下。這淚,不是爲了在外漂泊的辛酸苦辣!這是對家鄉,對父母,對這老屋深深的眷戀之情!我知道,這承載了我生命最爲厚重的所有,所有......。或許明天我又會背起行囊遠行,但我身後的這座老屋仍然會默默的矗立在這裏,無論是風是雨都等着我回來!

四十多歲,我想老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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