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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的外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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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有一段甜美的夢。正是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給我們編織了花環一般,完全充滿愛意濃濃的夢。他們甚至比爸爸媽媽給我們編織的花環般的夢還要溫馨和舒適。當然,現在回想起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用那樣的“花環”可能會把我們完全嬌慣,但他們給我們流露出的真情和愛意,卻一點也不輸於爸爸媽媽。外婆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堅強的外婆散文

如今,外婆離開我們已經有二十多年。每當我想起外婆,我都會從心底泛起濃濃的暖意。這種暖意會把我拉回對童年時光的回憶,讓我從記憶深處不斷搜索出關於外婆的片段。而今,當我在夜裏有時失眠的時候,我會在回憶與外婆有關的片段中,進入甜甜的夢鄉。

那時候,我印象最深的是每一次到外婆家的時候,外婆都會把我悄悄地留在她的房間。從她的已經看不清油漆顏色的老式五斗櫃裏摸出幾塊冰糖,或者幾塊餅乾,放在我手裏讓我吃。那時,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因爲,她總是揹着舅舅的孩子,給我吃這些東西。在農村,老人們一般都是愛內孫子,勝過愛外孫子。但我的外婆給我的印象總是相反。我明白了外婆的心意,總在小表弟找到我之前,把外婆給我的好東西吃完。面對小表弟,我心裏也有點不自在,但我卻什麼都不說。這反而好像成了我和外婆之間的一種默契。

現在想來,外婆揹着小表弟給我偷着吃好東西,並不是她不愛小表弟——她的內孫子。這是因爲我還是在她身邊的時間較少。“物以稀爲貴”的原因吧,正是因爲我不能像小表弟那樣天天圍繞在外婆身邊,所以我才讓外婆看起來顯得“珍貴”。沒有想到,這種“珍貴”待遇竟成了日後想念外婆的原始感知。

外婆一生只生我的母親和姨媽兩個孩子。還有一個舅舅,最小,是抱養人家的。舅舅是個很勤勞的莊稼人。在我最初的記憶裏,舅舅已經是家裏的頂樑柱。照顧兩位老人,耕種自己的土地。把莊稼人的日子過得踏實也富足:糧滿倉,豬滿圈。一輛停在自家地邊的農用手扶拖拉機,顯示着舅舅過日子的能力。

我的母親那時還是比較常回外婆家的。這一是我的母親回她的孃家,看她的爸爸媽媽也是人之常情。另一個原因就是母親自己的原因:我的父親是在外的工作人員,不常在家。她平時既要種地,還要撫養我和妹妹,還要在奶奶跟前盡她當兒媳的責任,這也是代替父親盡當兒子的責任;我的奶奶(我的爺爺在我出生之前就過世)對我的父親母親又不太好(這裏面的話就長了,並非我的父母對老人不孝順,而造成老人對他們態度的不好。凡在中國農村,總有一些家庭,甚至是大多數家庭,由於封建意識、小農意識中糟粕文化思想的影響,有些人思考問題的角度難免是絕對的自私,心胸是絕對的狹隘,做法是絕對的愚昧。我的奶奶就是既有勤勞的傳統,在思想上也具有那種糟粕。加之我的幾位姑姑也都在農村成家,離我們家都不遠。農村家庭裏那種錯誤的價值觀造成的無中生有的是是非非……),所以,我母親也常回外婆家,在她的母親身邊,訴說一下她的委屈。那時,外婆總是給母親講做兒媳婦的道理。原話至今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那其中的意思就是說當人家的媳婦,就要能受得了委屈……(我的母親也的確在父親這邊的大家庭裏,受了很大的委屈,以致到了中年之後,都有了精神抑鬱的症狀。我參加工作後,也多次帶領母親去看醫生。這都是在那個不好的大家庭環境下造成的後果。)

每一次和母親回外婆家,我的心情總是那樣的高興。這並不是那幾塊糖和糕點的原因。是在外婆家裏我們總能感受到家裏面應有的親情。

外婆是舊社會裏的人。也是被迫纏了腳。我記得曾經有一次,我在外婆家住了幾日,晚上,我睡在外公和外婆的大土炕上。我在炕上看到了外婆脫了鞋的小腳。那是我還小,只覺得好奇,外婆的腳怎麼會是那樣的尖,那樣的小。是名符其實的“三寸金蓮”。如今,我回想起來,不由的想起,應該是魯迅先生說過的話:封建社會是個吃人的社會。一雙正常的腳,要纏成那樣,要吃多大的苦,要受多大的罪!而現實中的外婆,每當看到我們來時,總會踮起她那雙小腳,高興的迎接我和母親的'到來。

母親告訴我,我剛出生時,也是外婆照顧她和我的。那時父親在西安工作。就帶着即將臨產的母親來到西安,在他單位的鐵路醫院生下了我。母親坐月子期間,父親在祭臺村租了間民房,讓外婆照顧。外婆人勤快心善,很快和房東一家也相處的很好。以致多年以後,我們和房東一家保持着一種親戚往來關係,直到多年後祭臺村改造搬遷。

我在祭臺村還是襁褓之中嬰兒的那段時間,父親也給我講,外婆是受了苦的。一個小腳老太太照顧月婆子和嬰兒,可不是個省心的事情。而且,還不在自己的家裏,也多有不便。父親白天要上班,除了提供生活用品,實際也幫不上太多的忙。

那時我作爲嬰兒,本該每天長時間好好睡覺,實際卻不好好睡覺。害的外婆一步都不能離開,鍋裏的飯,盆裏的衣服,都不能按時吃和洗。我要是好不容易睡着了,要是有一丁點聲響,我就會立即醒來,鬧騰大人。父親後來給我講,外婆說那時照看我,就必須像個做賊的一樣,要輕手輕腳,不然,我即使睡着也會驚醒。後來我想,那樣的情況下,外婆至少是沒法休息好。

外婆在我的印象中,總沒有離開她那座老房老院子。那時她也近七十歲。一位農村小腳老太太,她也無法去再遠一點的地方。那座老房,的確夠老。關中地區傳統式的大房樣式,一條屋脊兩坡屋面。厚重的土坯牆,矮小的窗戶,使外形看起來很大的房子,裏面房間卻很小。外婆和外公的房間在房子的裏間靠右的位置。雖然靠南,但窗戶的窄小,和房後高大的院牆,還有院牆後高大的柏樹,使明媚的陽光實際照進去很少。在舅媽的照顧下,外婆的房間收拾的還是整潔。儘管是土炕土地面,卻不顯髒亂。

在外婆的土炕上,我有時吃着她留給我的東西,有時我也舒服的躺着看外公的小人書(外公喜看小人書,買了許多。他的這一愛好,也恰恰是他孫子們的喜好)。有時候,外婆就給我講一些事情。她給我講事情的時候,總是喜悅的表情。有些話也不斷地重複,好像是擔心我聽不明白,但我還是能通過她的言語深切感受到她對我的喜愛。儘管我如今已經記不起她當初給我講過的那些話,但她對我的那副音容笑貌卻深刻地留在了我的記憶中。

我的母親也曾經給我說過關於外婆的事情。說外婆人心善。外婆當年當媳婦的時候,那也是在一個封建大家庭。母親的爺爺奶奶都是封建式家長主義作風。外婆的妯娌們,相對都有心計。外婆在家幹得活最多,受的累也就多。但外婆從不認爲她是吃虧的,或者是多幹就要多得的思想。外婆的善良性格也遺傳和影響了我的母親,以至於再多的委屈都學會了自我承受。

我的母親又影響了我。當然,我受到的教育比他們多,不至於把委屈都埋藏在自己心裏,而得不到化解的程度。

外婆留給我的記憶總體還是不太多。我太小的時候,記事情不太牢固。稍大一些上了學,去外婆家的次數又不太多。當我再大一些的時候,外婆就突然去世了。母親後來給我說,外婆人善性格好,嚥氣的時候,也是很快的,就像突然睡着一樣,沒有受到什麼病痛的折磨。

外婆的去世讓我傷心了好久。在給外婆辦喪事的那幾天,我躺在外婆的土炕上不停的哭。只有外公不停的勸我不要哭了。但我現在還能想起,那時我對外婆的沉痛悼念是不由自主的。那是我記憶中第一位永遠離開我的親人。她雖是一位很普通的農村老人,但她給我了童年的滿足和快樂。我長大以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相當一部分好的性格,通過我的母親,也是來自外婆的遺傳和影響。

我的血液裏也有着外婆的基因成分。外婆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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