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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陽古城鎖秀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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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陽古城,聽其城名,豪邁而浪漫,誇張且天真,盈溢着奇想,激揚着詩情……

鎖陽古城鎖秀色散文

一、綠彩門。

踩列石過河,我來到鎖陽城下。搶入我眼中的首先是這裏的秀色美景:三人合摟的大樹,參天挺拔;列隊成行的柏樹,端端直直;一摟粗的桑樹,枝叉像遊蛇似的彎來拐去;巴掌般大的桑葉濃綠肥厚,密不透風;更有幾株水桶般粗細的紅柳樹,樹冠雖不大,這麼粗的樹身卻讓人吃驚!它們相映成趣,給人的感覺就是高大奇特,這樣的大樹,哪怕就是其中的一棵,在方圓附近也是極少見到過的,更何況它們竟這樣相擁相伴地熱鬧在一起,各展各的英姿,各顯各的奇特,再加上滿坡滿山的各種田禾,共同組成了鎖陽古城寨的秀色美景。

滿眼是綠色的誘惑,滿眼是驚奇的景色!

特別是那兩棵三人合摟的大楊樹,一般粗壯,相同高低,是久遠的年代同時栽植的。兩樹相隔約11米,如兩根圓柱,支撐起一座高大的門樓,綠冠蔽天,綠蔭蔭地迎來送往着過路行人。左邊的那棵樹“柱”,從一面看,周正圓泛,轉到背後看,讓人捏一把汗:樹身從地面到人頭頂高處,無皮空心,空心深過了樹身的圓心,像一個直立的凹槽,凹槽裏站進一個人,寬敞得四下不挨身。巨樹高30多米,樹冠大約20米,枝繁葉茂,巍然壯觀,可怎麼就能只憑繞大半圈的殘軀淺層表皮,支撐起如此高大的`身姿?輸送大樹所需要的營養和水分呢?樹身上有這麼巨大的創傷,如何經受狂風暴雨的肆虐摧殘?大樹,將它完整的一面展現給人們,而將它那巨大創傷的殘軀隱在背後,隱忍着人們體會不到的痛楚,爲人們支撐搭建起一座富麗堂皇的“綠彩門”!

這,就是古城給我的第一印象。

二、斑駁古城。

老遠看去,鎖陽古城的形狀像一個葫蘆,風吹不動它,雪壓不住它,千百年來穩穩當當的掛在山樑上。樑頂上的古城烽火臺,像葫蘆把兒,樑頂山頭高而窄,是葫蘆的上半部,下半部的山城坦而闊,且山腰處因兩邊深溝夾擊,雨水順山勢向兩邊流淌沖刷,便形成了葫蘆的細腰,山坡下的溝裏是條小河,河岸雖寬,河水卻細,河中擺着一行石頭,一步一塊,過河時,緊踩列石,便到對岸……

鎖陽城尚有宋時修建的古城遺蹟,歲月雖然掩埋了城內的一切,但那迤邐的城牆仍頑強地顯示着當年的輝煌。城在半山上,北依山頂,南臨亂石頭河,西臨鎖子溝,東臨沖溝石崖,北山頂挖有塹壕,深7米,寬40米,城牆保存比較完整。城牆西側有殘城門洞一孔連通城內外,門洞高2。6米,寬1。8米,深1。3米,紅砂石砌成。

據一位60多歲的高姓老人回憶,他年幼時,城內住戶還很多,他們一夥小孩常到城裏去玩,揀過不少的箭鏃和陶片,只是那時並不懂得文物知識,也沒有把那些東西保留下來……說着,他惋惜地嘆口氣。

聽老人們講:

薛丁山、樊梨花守過此城……

一句話,讓我打開記憶的閘門。

撩起那一角面紗,一層一層的面紗裹緊了古城的真面目。

我很想撩起面紗的一角。

鎖陽城又叫通慶城,北宋設通慶城,金廢。是古代富延一代的戍守要地。《宋史·地理志》載其位置:“南至金湯寨60裏,西至鎮安城30裏。”城牆周長2000米,佔地440畝。

高姓老人的話使我想到了《薛丁山徵西》。在農村,《薛仁貴徵東》和《薛丁山徵西》的故事婦孺皆知。搜索記憶,我記起書中有唐王被困鎖陽城的事。東找西找,竟找到破損的《薛丁山徵西》,故事以鎖陽城爲背景,說的是唐王率薛仁貴御駕親征,誤入鎖陽城被西涼國舅蘇保同所困,駙馬秦懷玉出戰身亡,薛仁貴中鏢負傷,最後學道7年的薛丁山率兵前來救駕,打敗敵兵,救出唐王和父親薛仁貴。書中還寫了樊梨花與薛丁山在陣前相識幾經曲折最後成親的故事。這書使我感興趣的是,說鎖陽城是通往西涼的咽喉要地,“十座城門架起二十座火炮,六座在山上”,顯然,這些描寫與實際的鎖陽城十分相近。

小說畢竟是小說,不能作爲考證的依據,但薛丁山徵西的事是實實在在的。我查閱了《舊唐書》,列傳中有薛仁貴和兒子的記載。不過,薛丁山原名薛訥,《舊唐書》雲“訥沉勇寡言,臨大敵而益壯”,“久當邊鎮之任,累有戰功”。當時,契丹及奚與突厥聯合起來對付唐軍。開元二年夏,杜蕃大將岔達延、乞力徐等率兵十萬進攻臨洮軍,又進寇蘭州、渭州,薛訥率兵出擊,先戰於武階驛,又戰於長城堡,擒其將六指鄉彌洪,掃除了邊患,被封爲左羽林軍大將軍、平陽郡公。

民間傳說和小說、歷史的不謀而合,只能印證薛訥(薛丁山)在鎖陽駐守過,歷史名人爲古城增添了光彩,也加重了吳起城作爲歷史名城的砝碼。

  三、鎖陽啊鎖陽。

上鎖陽城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因爲急切地想登臨鎖陽古城,匆匆而行,忽然有一戶人家橫在前面。在樹蔭灑下陽光碎片的牆根底,一條看家的大黑狗半醒半睡地把頭枕在前肢,斜窺着向門前走來的我,兩隻母雞在樹蔭處散熱,羊圈裏的幾隻小尾寒羊早已進入午休狀態,整個莊院連同山寨都沉入一種恬靜的和諧之中。門前的木椅上,坐着一位駝背的白髮老者,看上去已經昏昏欲睡。詢問走訪老人是我的“必修課”,更何況迎面碰見,自然不能放過機會。老人一聽我想了解古城的歷史,熱情地將我領進他家,拉開了話匣子。

老人名叫高敬福,78歲,本地人,當我打問起有關古城的歷史情況時,他告訴我,早一點的,他說不清,是聽上輩們常講,他們的先輩們從山西大槐樹遷居到此地後,彪悍驍勇的遊牧民族經常入侵此地,先民們遭受過不少殺戮搶劫之災。於是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在歷朝歷代的政府發動下,築城抵抗。晚一點的,就是他父親給他講述的發生在清朝同治年間的一場戰爭。當時,守城的兵將和城裏的羣衆在這場戰爭中全部被殺光了,血水把門前的河水都染紅了。

戰亂,可惡的戰亂,帶給陝北的是毀滅性的打擊。從秦漢時期到清末兩千多年一直不間斷。明朝時曾三次大規模的向陝北移民,到全國解放前夕,這一帶仍人煙稀少。怪不得,在陝北的山溝裏行走,常能碰到廢棄的城堡,沒有一絲人的蹤跡,只有斷壁殘垣在訴說着什麼。聽罷老人的講述,我在想,人類啊,應該有比戰爭更好的生存狀態,更高的生存方式,應該有更和諧的生活。而生存在這塊土地上追求和平的先民們,卻在歷朝歷代統治者奪疆拓域和打打殺殺中終日不能安寧,甚至喪失性命,這是多麼沉重的歷史呀。

我問高老有沒有發現過古城裏的古董玩器?

他笑着說:“還能輪到我手裏?早被土匪和盜墓賊給刨光搶光了!早些年,土匪強盜大白天就來城子裏搶寶,驢馱馬載地往山下運,把破瓷爛罐扔得遍地都是。後來,盜墓賊又一次次盜墓掘寶,早讓他們給弄光刨盡了!”

告別老人,順着羊腸小道踏進了古城,立即被古城美景迷住了。舉目環顧,壓抑的心情一掃而光。臺臺農田,疊成了翡翠。最搶眼的是面前的一片向日葵,一把粗的葵杆頂上,挑着一面面圓圓的金色“盾牌”,彷彿一隊隊護城的衛士,持盾防禦入侵者。圓圓的葵盤,噴吐着金黃的花瓣,微風輕拂,花瓣柔軟地輕輕拂動,如同盛妝的姑娘們輕盈起舞,幾隻蜜蜂,在葵盤間飛來舞去。再上一臺,是綠得泛黑的糜子,禾杆足有手指頭粗細,糜穗彎着腰,低着頭,彷彿思考着如何回報土地的養育;另一臺田裏是穀子,顏色翠綠油亮,穀穗又粗又長又彎,握在手裏沉甸甸的;再往上的兩臺裏,是掛果才兩年的桃林,個兒雖不大,味卻很甜。看管桃園的年輕小夥穿着紅豔豔的小背心,見了我極熱情,不吃桃子就不讓走。

在鎖陽古城造訪了吳起歷史文化的遺址,在寧塞河畔感受了純粹田園風光的秀麗,我的心情整個兒被這古城文化積澱和山野景色交織的大網牢牢地套住了。我覺得,我的人生此一時刻也進入了返璞歸真的狀態,生命也似乎和這山野爲骨骼城堡爲肌膚河流爲血液的鎖陽古城溶爲一體。

站在桃園邊的古城牆上久久凝望,我突然發現,整個古城都沐浴在陽光中。古城所在的山坡極向陽,從早到晚都斷不了陽光,我剎時明白了,爲什麼這城叫鎖陽城,古城真的是把陽光鎖在城裏,只是到了今天才顯出她的魅力。我心中不由默唸着:鎖陽啊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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