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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塘情懷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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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屋前就是童塘。

童塘情懷散文隨筆

童塘的四堤長着不同的樹和各色的雜花野草。東堤是一處高高的土丘,土丘上是一抹黛色的柑橘樹,秋深之時,碩果累累,如萬家燈火。南堤和西堤是密密匝匝的翠竹林和香蕉樹,那是鳥雀棲息的天堂。北堤是疏落的桃樹、李樹、梨樹。不用說,童塘的風光就四時分明瞭。

開春,惹你眼花繚亂的,莫過於童塘的桃樹、李樹、梨樹了。它們總是以浪漫的姿態,盡情地開滿堤岸——那開着的是要出嫁的大姑娘,臉上抹着胭脂兒,濃濃的,是要乘了東風的長車去遠方嗎?未開的,是帶着羞澀的童女,在母懷裏瑟縮着,臉上還掛着串串兒水晶,汪汪的,是惜別姐姐出嫁前的淚滴嗎?東風硬朗的時候,桃花、李花、梨花便紛紛揚揚落滿池塘。盈盈春水,蕩起千朵萬朵花瓣。那花瓣真是千樹之精英,萬花之芳魂呀!

而到仲春或穀雨,童塘的蛙們就開始熱鬧起來,大大小小的蛙兒在塘裏遊蕩着,歡樂着。它們是春天的使者,是大自然的交響。它們沒有佯裝和矯飾,也沒有奢望和企圖。它們“哇哇”地朝天歌詠,猶如學堂孩子們“琅琅”的書聲一樣淳樸、自然。

夏天,最吸引人的就是塘中的荷,只要散步童塘,就會立馬遙想古今——

比如:“湘妃雨後來池看,碧玉盤中弄水晶。”

又如:“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自然今兒,我們不能看見湘妃來池弄玉盤的芳姿倩影,亦不能聞到那古代娉婷女子於蓮塘採蓮擷英的金喉豔歌,但我能感覺出故鄉的童塘就是他們的傳說和故事的搖籃

在這樣好的詩境地,你儘可以扮一個漁翁,撐一竹長竿,望着荷香瀰漫的童塘,作一個閒釣的姿勢,僅此即足以迷醉你的思想性靈。如果你還不滿足,那好,“蓮動知魚遊”的古典詩歌意象即能從你眼下生出:彌望的田田的葉子,緩緩的從你的眸子裏裂開一道縫,那是一尾尾自由的生靈向你漫遊過來了,隨即,彌望的田田的葉子又柔柔地合攏而去……

在滿月的夜晚,塘中的荷最是嫋娜、愜意。它們頂着月光,隆起朵兒,時而含着笑靨,時而打着盹。南風吹來,晶瑩的露珠便從荷的玉盤上滑下去,化入寧靜的碧水。這會兒有一隻蛙,不,是兩隻!像受着了“驚”,從另一株肥腴的荷葉上,來了一個蛙泳的姿勢——“哐”的一聲,跳入了碧清的水裏。我明白:這瞬息的動姿絕非是“驚鴻照影”之寫意,亦非是“沙鳥帶聲飛”抑或“池花對影落”——噢,那分明是一對擁入水中的完美的“翡翠戀人”呀!

童塘的秋天,更使我熱愛,尤其是菊花、蜜蜂、蝴蝶。這菊花兒是一種清瘦耐寒的單瓣型的小黃花,是花中的隱逸之君。只要你嗅了它,你的精神就會來;碰了它,你的情感就會來。那一叢叢,一片片,蓬蓬勃勃密匝匝的野菊花在塘邊開着,它的香似一層薄薄的霧縵,又似一縷縷夢幻的輕紗,籠罩着童塘的整個容顏。

這季節,蜜蜂和蝴蝶是最平常的客人,它們朝飲木蘭,夕餐秋菊,常三三兩兩,成羣結隊飛來,像趕集似的,嬉逐於菊叢。

到了夜晚,那些蝸居在草叢或土穴的織娘們,似乎也耐不住秋夜漸長的寂寞,於是便“唧唧復唧唧”地鳴唱起來。起始是一隻,那是領唱,或是定調,接着跟上來的便是兩隻三隻,不,凡草叢,凡土穴,或石縫間所有相知相憐的織娘們全都合着拍鳴唱起來。它們唱的什麼歌,哼的什麼調,我無法知道,但我相信,它們所鳴唱的一定是自由的、和平的、安詳的歌!

童塘的冬天也是令人迷醉的。瞧,那高高的立在塘際的青稈兒,不是別的,是剛剛從深秋中拔節過來的野生芭茅,花冠蓬垂着,一吊一吊的,像只只雪白的蒼鷺。低矮的`,是叢生在塘畔的蔓草仙藤,它們或隱或露,隱着的是它們冷峻的思想,露着的是它們直面大地的情懷。嚴霜下,它們愈冷愈蒼翠,愈冷愈精神,或紫或藍或白,靜靜地開着點點小花,並溢發出陣陣撲鼻的幽遠的清香。此時池面的清荇和浮萍亦青蒼油綠着,水也碧亮着,西風掠過,水漾漾兒,靈靈兒,宛然虞美人的眼。

雪畢竟是要下下來的,這是童塘的福氣。一位哲人就曾如是說:沒有雪的天空不是好的天空,沒有雪的飛揚的地方,不是幸福的好地方。童塘的雪怎樣呢?它可不像李白吟哦的“燕山雪花大如席”,也不像柳宗元描摹的“千山鳥飛絕”,它是“風吹雪片似花落”般的溫細。是啊,童塘的雪從不激越,亦不猥瑣;它飄飛如青楊之花絮,墜地如慈母之撫摩;它飛在樹上,柔而輕,像催春的白梅;撒在地上,薄而白,像鋪地的玉帛。

呵,童塘!銀裝素裹的童塘哦,即是四時風光分明的最後詩章。那詩章是聖潔的,無暇的,是天國精靈之所在,是大自然恩賜於人類的一面明潔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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