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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同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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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12月8日,諸暨報記者宣煥陽送來一些讀者來信,其中一封居然來自拉薩。寫信人叫楊水利,是刊大第二屆學員。

西藏同學散文

水利當時在拉薩羊八井地熱工程工作,初中畢業,卻渴望接受更高的系統教育。報名參加刊大學習後,他發現西藏的年輕人學習熱情普遍很高,便萌發了在拉薩建立一個刊大聯絡站的念頭,得到了不少朋友與有關方面的廣泛支持和擁護。

那時西藏的交通與通信還不太發達,水利說他們缺乏資料,連完整的校報都找不到,希望我能幫忙找一些給他。

水利告訴我,讀了校報介紹我的文章,非常激動。他覺得,一個“殘廢女青年”尚能爲刊大盡一份心力,自己肢體健全,更有理由辦好刊大聯絡站了。他表示,刊大在西藏的空白點一定能很快補上。

從沒想過認識一位西藏朋友,雖然,自幼我就對雪域高原充滿嚮往。記得讀徐遲《我們播種愛情》時,曾夢想有朝一日去西藏生活。而今,什麼樣的夢想都化了烏有,水利的出現,又勾起了心底的那份情愫。

很快回了信,當然,我不會忘了附上能找得到的資料。

天天盼着高原飛鴻,然而,幾個月過去,石沉大海。直到次年4月9日,才收到了一封。不過,寫信人不是水利,他叫孫勇,水利的朋友。

孫勇在西藏自治區機電廠工作,是刊大首屆學員。

據孫勇介紹,拉薩的刊大熱已非常紅火,聯絡站早已被輔導站取代。我知道,全藏只有190名刊大首屆學員,一年級參加考試者僅爲30幾人。當時,西藏學員已達數千。

孫勇很有意思。他大大地讚美了拉薩一把,印象最深的是夜色,據說拉薩的夜空最美,星星像鑽石,特別大,因爲拉薩地勢高,離天最近。

孫勇頗有才氣。我純系玩笑地寫的那首叫《明白的夢》的“詩”,幾乎沒人看得懂,就他例外,簡直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時,離“畢業”還有些時日,孫勇卻已在準備畢業論文,還爲我出了個題:《意志衝突論與性格衝突在分歧中的統一》。

孫勇說水利非常非常忙,爲了刊大的事,日夜奔波,掉了20來斤肉。孫勇還告訴我,水利始終把我的信帶在身邊,一有空就拿出來讀。孫勇覺得,是我的信給了他使不完的力量。

我簡直不相信有這樣的事,可又找不出理由懷疑,孫勇好像也沒必要哄我。

孫勇和水利是朋友加兄弟。他曾用八個字評價水利:“胸中有血,心上有傷。”他一再希望我多多關心水利。

我不明白“傷”是怎麼回事,又不便多問;尤其對“多多關心”云云,頗感疑惑。

信的末尾,我看到了水利的署名。

我以爲今後與我聯繫只會是孫勇了。卻不料,5月27日,收到了水利4月23日寄出的信。乖乖,這信整整走了一個多月。

信不長,可見水利依然很忙。他向我介紹了一些拉薩的情況,當然主要是有關刊大的。他說從來不曾孤軍作戰,有一羣好兄弟,肝膽相照,患難與共,比方孫勇,比方車明懷,比方金志國……他報了一長串的名字。

水利證實了孫勇的話,他始終把我的信帶在身邊,而且,他還讀給每一位“輔導站的戰友”聽。

與我的信成了水利那些朋友的“共同財產”一樣,他的信在我這裏也是共享的'。

許多年輕人心目中,西藏永遠有一種神祕與嚮往,水利也因此引起或者說贏得了廣泛注意。尤其是水利的誠懇,更令每一位朋友讚歎。

然而,有一件事,卻叫我不知所措。

水利是通過那篇《殘廢女青年代辦招生》認識我的。在他及他那些朋友們的印象中,我肯定是女的。本來這也沒什麼,偏偏有人開玩笑說,水利會不會對我有“那麼一點意思”?

我當然不以爲然了,這怎麼可能?

可人家也有“理論根據”,張海迪與王佐良,不也這樣嗎。

我依然把大家的話當作笑談。有時,我也想用適當方式山不顯水不露地向水利婉轉點明。可我怎麼說呢?難道就說“我是男的不是女的”?人家也從來沒說你是女的啊。

有一回,水利問到我的身體情況:“不知道你的自理能力如何,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調你來拉薩。”

看到這話,我不由一愣,暮莫非他真的……

朋友們免不了又大大起鬨。

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天是星期天,不少朋友在,鉑澄也來了。幾乎一進門,鉑澄就就很豪邁地宣稱,給水利寫了封信。

好幾位朋友都給水利去過信,大家根本不當一回事。

不料鉑澄語出驚人:“我說了,周介眉是他不是她。”

啊?怎麼可以這樣!

可仔細想想,爲什麼不可以這樣?

也好,以這種方式告訴水利,不失是一個好辦法。

我只是沒有把握,水利會有什麼反應。

終於又收到了信。

稱呼變了,以前水利叫我“周介眉同學”,這封信上,我成了“介眉哥”。

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水利說:“收到鉑澄的信後,我確實非常震驚。”他沒明說爲何震驚,只是話鋒一轉道:“這樣更好,以後我們兄弟之間就更不必顧忌什麼了,不管什麼話,都能放開說。不是嗎?”

是啊,水利這樣想,我這樣想,大家都這樣想。

從此以後,水利與我,無論寫信打電話,還是當面,一律稱兄道弟,我們的聯繫更加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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