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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幹病酒,不是悲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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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遇見你認識你,是我們的緣份,更是我的福氣。要不是那天下雨,要不是路滑,要不是要我命的那一個仰巴叉,要不是你一聲驚叫後連忙過來攙扶……你我恐怕就永遠失之交臂。

非幹病酒,不是悲秋的散文

其實,你不知道,那幸福的一跤,完全是由於我的走神,不,是出神。遠遠望見你的背影,特別是當我走近你的身畔,空氣中彌散着的淡淡幽香,雨絲間你那美而不豔的臉寵體態,令我發暈發懵。

你不會想到吧,當時我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雖然肘部與掌心都出了血。可我怎能不以呲牙咧嘴的怪相來掩飾滿心喜悅呢。男人在女孩面前,常常會顯露出一種表演出色的脆弱。

男人也喜歡撒嬌。

你陪我去了醫院。你還爲我付了醫藥費。

理所當然的,你我都通報了彼此的名姓,還有聯繫方式。

我相信,我是對你一見鍾情了。

我也相信,你對我同樣情有獨鍾。憑心而論,我算不上美男子,但怎麼說也是個帥小夥。更何況本人重點大學畢業,位子、房子、票子,都比大多數同齡人優越,差就差了個車子。可那也不是很難辦到的。

我三天兩頭地約你。偏偏你老是說自己在準備考試,沒有太多空閒。當然,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有時你還是很給我面子的。

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可是,你的矜持,給了我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壓迫感。我一次又一次捫心自問,我該怎麼做才能討你歡心,才能消除你我之間彬彬有禮式的可望而不可及?

相識幾個月了,我還沒有去過你家。你不許。我挖空心思想理由找藉口,你卻始終不能鬆口。也是天助我也,讓我逮到了一個機會。那天我陪領導去一同事家探病,出來時在樓梯上與你“狹路相遇”。哈哈!這下你“躲”不了了!

從此以後,我順理成章地成了你的常客——其實,常客是說不上的。不是我不敢常去,怕只怕過猶不及。去得勤了,反而惹你生厭。犯不着。

頭一回捧着一束鮮花去看你,你正在上網。你去取花瓶插花時,我順勢坐在了電腦桌前。你在看網上新聞。我無意地移了一下鼠標,正巧觸到了任務欄右側的那個小企鵝上,倏然顯出一個小方框:QQ835246651。還沒有容我作出反應,你過來了,嗔道:“你怎麼回事?不要動我的……”

我悻悻然站起身,涎着臉笑着:“沒什麼呀,我又沒看你的祕密,再說……”

你卻莞爾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你玩好了,我也是隨便看看。”

正說着,從隔壁房間出來一位姑娘,睡眼惺忪的。她大大咧咧的打着哈欠問我:“你誰呀?”我見她一臉警惕,便朝你笑了笑,很有禮貌地告辭了。

那天從你家出來,滿腦子都是那個QQ號碼。我曾經無數次地問過你的QQ和網名,你要麼堅決不說,要麼王顧左右而言他。

回到自己家裏,很想立馬上網把你加爲QQ好友。但我忍住了。我得沉住氣。過幾天吧。重要的是我已經牢牢記住那個號碼。

就這樣不動聲色地過了有個把月,一個夜深人靜的美妙時刻,我終於打開了QQ的“查找”功能,輸入了號碼。哈哈,我知道了,“不是悲秋”!

“不是悲秋”是李清照《鳳凰臺上憶吹簫》中的一句。我心裏輕輕一笑,馬上移動鼠標,通過“個人設定”把自己原有的網名改爲“非幹病酒”——“不是悲秋”的前面一句。

接下去,自然要加“不是悲秋”爲好友了。可是,很快的,我被告知,對方要求“身份驗證”。我只好輸入“非幹病酒”。感覺有點好笑,彷彿是在對土匪黑話。

我希望你——“不是悲秋”會很快作出反應。可是我等了足足有兩個鐘頭,毫無動靜。也難怪,看看錶,都過午夜了,你是乖乖女,也許早就睡了。

不過,我相信,“不是悲秋”一定會接受“非幹病酒”的。命中註定,我們是天生一對!

第二天是週日,我一直到中午才起牀。未及吃飯,便上網開了QQ,啊哈,有信號!雙擊,果不其然,“不是悲秋”已把我加爲好友!只是,大約是出於矜持,她還沒有主動說話。好,我先來吧,誰讓咱是男子漢?

“你好,悲秋小姐!”

“你好!”

“認識你真高興!”

“我也是。不過,糾正一下,我不叫‘悲秋’,我是‘不是悲秋’。正如你大約不會是‘病酒’,而是‘非幹病酒’一樣。”

“對不起!呵呵,你很‘函’默呵!:)”我心裏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想知道我是怎麼會加你的嗎?”

“這還用問?搜索的唄。‘非幹病酒’,有沒有叫‘不是悲秋’的?出於好奇罷了。”

“哇,小姐真是冰雪聰明!”

“彼此彼此。”

我更激動了。認識你好些天了,我對你似乎還很少了解。通過網絡,我想,說不定我們能很快了解彼此。

“你喜歡古典詩詞,喜歡李清照?”我問。我想我得投你所好。而且,我也是個古典詩詞迷,你我肯定會是知音。

“是啊,喜歡,很喜歡。尤其是宋詞,尤其是李清照。”

“我知道,否則不會叫‘不是悲秋’了。”發上這一句後,我又連忙補上一句:“我也是,以後請多多指教!”

“你太客氣了。其實,我什麼都不懂。無非只是喜歡,倒是要請你……”

“我們都不要客套,否則倒顯得生份了。你說呢?”

“好的呀。能不能冒昧問一聲,你是男生吧,怎麼也會喜歡李清照?”

“不可以嗎?李清照不該是女孩子的專利吧?”

“那倒也是,不過,總是女孩子比較注重感情,比較喜歡細膩婉約的詩詞。”

“男生就一定輕感情嗎?魯迅就說過,無情未必真豪傑。真正的男子漢是最講情義的。你不信嗎?”

“我信。但是,我怎麼信你呢?”

“Itisaproblem!那你說怎麼辦?你以爲我會騙你?”

“我可沒有這麼說,不要見怪哦,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沒關係,不用解釋。”我想了想,暗自一笑,又打上了幾個字:“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你爲什麼叫‘不是悲秋’,也明白你爲什麼喜歡李清照。”

“爲什麼?”

“呵呵,天機不可泄也。”

“你,你真壞!不跟你說了!”

“別別別,我跟你開玩笑的。”

“……”

“說實話,我只覺得你有點憂鬱,或者說是有點孤獨。”

“是嗎?”

“但有個名人說過,孤獨是一種氣質!”

“哦?哪位名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在下本人我呀,哈哈!”

“你,你真有意思。”

“是嗎?謝謝恭維!”

“你是幹什麼的?”

心下不由一動。不過,我不能說,否則就暴露目標了。我輕輕一笑:“這個重要嗎?大約你也不會告訴我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那……”我有點得意,但更多的是失落。一個女孩子,在網上這麼容易對陌生人說“真話”,也許不是一件好事。

“不告訴你!”

我鬆了一口氣:“這也沒關係。反正你我又見不着面,只要能談得來,有共同語言,相逢何必知根底呢。”

“說得對!”

“不過,我相信,我們會慢慢彼此瞭解,我們會成爲好朋友。你願意嗎?”

“說得對,我很願意。”

這時,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心花怒放。

打那以後,雖然你我並不經常見面,因爲有QQ,我反而覺得這樣的生活更是浪漫精彩。

我幻想過彼此從網上下來那一天的情景。我是有思想準備的,那你呢?驚喜還是驚詫?有一點很自信,不管網上網下,我的`表現都足夠令你滿意。

算起來我們相識差不多有半年了,起碼我覺得自己對你,已是無話不談。有時候我會假裝無意地說到彼此的終身大事,可不知爲什麼,卻不敢明確地向你有所表示。而你,每當涉及比較敏感問題,不是緘默,便是急速轉移話題。有一回,說着說着,你眼圈一紅,倏地站起身,扔下一句:“我有點事先走了。”頭也不回迅速消失。

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當天晚上你在QQ裏的談笑風生。我很想問白天是怎麼回事,話到指尖,終於沒有打上去。

都說現代人是多面人,尤其是女孩子,網上網下完全是兩碼事。

又是一個週末。下午,很難得的,你電話約我去新梧桐見面。

見到你時,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你的臉上燦爛依舊,卻依然掩飾不了絲絲憂鬱。

我把手裏的百合遞給了你,你淺淺一笑,然後,將花湊近鼻端:“真香——謝謝!”

“喜歡吧?”我替你拉開椅子。

你又嗅了嗅淡黃的花朵,彷彿很隨意地說:“一般。”也許是怕我多心,你又補上一句:“應該也算喜歡吧?”

看着你的臉,想到了昨晚QQ上的話:“所有的花之中,我最喜歡的只有百合。有一天我結婚了,我的婚牀上,必須鋪滿百合。”

哈,女孩子就是這樣,能不能說這也是一種善變,哦,應該說是隨機應變吧。

“等到你結婚的那一天,用百合裝點新房怎麼樣?”我有意用“新房”替代了“婚牀”。

你擡眼看了我一下,我心裏一懍,你驚覺到了什麼,正想拿話搪塞,卻聽你說:

“你願意爲我裝點婚房?”

“我?”我忽而覺得你的話來得有些突然,好在我反應靈敏,立馬接口說:“當然願意,那還用說?”

“可你瞭解我嗎?”

我很想再用“那還用說”作答,卻見你的眼圈又紅了,便轉口問:“你怎麼了?”

你卻答非所問:“知道嗎,我是離過婚的女人。”

我很驚訝,我從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想說我不知道,可脫口而出的卻是“這有什麼?”

“可是,你知道嗎?”你又加上一句:“可是,你知道嗎,我的心裏還是忘不了他。”

手裏擺弄着咖啡匙,腦子快速轉着。最後,我斟詞酌句地說:“我能明白。這麼久了,從我對你的瞭解看,你是個十分重情的女孩,所以,這不奇怪。”

“謝謝你的理解!”你低下了頭,略帶哽咽地又加上兩個字:“謝謝!”

我伸出手,想去握你那隻擱在桌上的右手,但只是作了個姿勢,不自覺把手縮了回來。

出於掩飾,我輕咳一聲說:“你有什麼心事,能告訴我嗎?”

你定定看着我,半晌,才嘆息似地說:“多少事,欲說還休……”

聽你這麼一說,我精神爲之一振,連忙接上:“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以爲聽了我的話,你也會精神爲之一振,沒想到,你只又輕輕嘆了一口氣,連“你也喜歡李清照”都懶得說。

我的腦子有點亂了。

理智告訴我,我不可以把你曾經離過婚當一回事。然而,無論如何,這畢竟太猝不及防的了啊。我不能不好好想想自己以後該怎麼做。

我很怕默默以對,幸虧你及時站了起來。直覺告訴我,你原先是打算與我說什麼的,到頭來,怕情緒失控,草草收場。

也罷,我也得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緒。心說,對不起,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新梧桐門口,我對你說:“不管怎麼樣,我的心目中,你還是你,我也依舊是以前那個我。你明白嗎?”

看得出,你很感激,眼圈依然紅紅的。我心裏很沉重。我沒有把握,自己說的是不是肺腑之言。

回到家裏,百無聊賴地開電腦,上QQ。

不是悲秋?!這麼快就在網上了?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正猶豫着,信號來了。

“你怎麼才上啊?”

“哦,剛剛有點事。你好嗎?”我覺得自己在敷衍。

“有什麼好的?人家等你,你卻不理我。”

“沒有啊。我剛剛回家,有點事。”

“是不是約哪個MM了?”

“瞧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誰知道呢。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寧可信世上有鬼,也別信男人那張破嘴’,哈哈哈!”

然後,是一個笑得滾倒在地的傻小子圖像。

我有些納悶,才這麼點時間,怎麼就判若兩人?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正躊躇着,又見上來一排字:

“不跟你貧了。說正經的吧,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這之前,每當提到見面,我總會以自己長得醜怕見光死爲由推託。據說在網上,總是男的急着想見面,而女的一般都退避三舍,除非那女的別有用心。我心裏明白,你當然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有些擔心,至於具體擔心什麼,自己也說不明白。

我真的想攤開來說了,事到如今,何必再搞得那麼神祕兮兮?然而,一時間我又想不好怎麼說,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到時候會出現喜劇效果的場面。

“那好,你說吧,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我打下了這麼一排字。

“今天吧,晚上七點半,新梧桐怎麼樣?”

怎麼又是新梧桐?是不是對新梧桐有特別的感情?

“好吧,我準時到。”

“對了,你手裏應該有百合花,明白嗎?”

“知道了,百合是你的最愛。”

很難說我是有意遲到,反正我到新梧桐時,已經過了七點半。

突然想到,我居然沒有約好在哪個座位,傻傻地站在吧檯邊四下張望,可看來看去,就是見不到你的臉。莫不是你改變了主意?也好,撤吧,免得……

正欲轉身,卻聽有人在大聲叫喊,扭頭一看,有位穿着時髦的女孩衝我招手,滿臉是陽光的笑。

我疑惑了。

猶豫不決地走過去,想問,又說不出口。

“非幹病酒吧?”女孩大方地伸出右手,“我,不是悲秋。”

我幾乎要昏倒。這怎麼回事?

女孩肯定沒覺出我的異樣,熱情奔放地說着她自己的話,我卻什麼也聽不進去。

突然,我自己也覺驚訝地打斷她的話問:“你,你能告訴我,你的網名,哦,不是悲秋,是誰爲你取的嗎?”

女孩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說:“我表姐啊,怎麼了?”

我彷彿明白了。怪不得剛纔覺得眼前這一位很有點面熟,那天,也就是頭一回去你家裏,從隔壁房間出來的女孩,不正是她?

唉,這世界真的亂掉了!

我不知道如何應對面前發生的事,呆若木雞。

“我表姐也來了,她去洗手間,一會兒就過來。”

“啊?”我險些驚叫出聲。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我最好狼狽逃竄。

然而,來不及了,只聽你表妹歡快地說:“喏,我表姐來了——表姐,你看,他來了!”

轉過身去時,你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你的臉上寫滿了驚恐,還有蒼白。我看不到自己的面孔,但我相信,那一定可以說是面如土色。

我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沒有。

你看着我,不知道過了幾秒鐘,你輕輕地轉身,輕輕地移步,然而,我看出了你的堅定。

你表妹驚叫着,追你出去。

我挪不開步子,或者說,我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可以怎麼做。心裏卻一個勁地問着自己,我做錯了什麼?

是啊,我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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