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散文隨筆

雖然是週末，我還得早起去加班。儘管單位一分錢加班費都不給。

門口賣早點的人真多，多過了我對生活的慾望。在一位大娘的攤點前，我要了一碗豆腦和兩根油條。據説，豆腐是劉安發明的，而油茶是秦檜發明的。我喝着豆腦想着劉安，啃着油茶罵着秦檜。這是我今早咬到的第一絲歷史氣息。

去車站擠公交，路遇一同學。這同學在一閒單位上班，一年中從不加班，正常上下班還可以打“馬虎眼”。平時無事，他除了打牌搓麻喝酒飆歌外，還特別喜歡鍛鍊。一同到城裏幾年後，他壯了，我肥了。今早見了我，同學笑，又去加班？他問。我咧開嘴迴應他的笑，正要搭上幾句話，他快人快語地説，你的牙上有片菜葉，好像是芫荽葉。聽罷，我尷尬至極。用手摳下菜葉後，低頭走了。

可能由於週末，擠公交的人並不是很多。剛坐下不久，車上來了一位售樓小姐。這丫頭嘴很鐵，一上車就大談今年的房價漲得如何厲害。丫頭説，某人在北京買房，頭一天排隊沒“撿上號”，等回家睡一覺第二天再去買時，房價漲了十萬；北京太遠，我們夠不上，就是小城，去年五月到九月，一套房就漲了十萬。她的話引來了許多人的共鳴，大家圍繞房價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有個女人説着説着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像一堵牆似的堵住了我的視線。此時我才發現，這個女人真胖，胖得好像童話或是神話中的人物。

路邊，楊柳披頭散髮，桃花瓣落粉飛，池塘裏的青蛙像一羣説外語的人，嘰嘰呱呱的。街上，有婦女正當街奶孩子，有老太太正躬身挺背地燒爐子，有老叟正對着老天吸閒煙。更有一大羣流浪狗，一點也不遵守交通秩序，在街上亂跑亂撞，好像它們的父母都是億萬富翁似的，真令人討厭。

在單位門口，見物業公司的人正把一盆盆的死花死草從單位裏往外拖。這些花草也真是的.，去年那麼寒冷的天氣都熬過來了，可到了暖和的春天，它們確死掉了。我辦公室的兩盆花，自打進門以來一直活得好好的。許多次花草公司來人，問我是不是需要換一盆花？別的辦公室早就換了好幾次了。我搖頭。這兩盆花跟了我這麼多年，彼此都有些感情了，現在換掉，真有點丟掉自己的老婆去找二奶三奶七八奶的感覺。花草公司的人見我頑固，氣得直搖頭，説如果都讓我這樣，他們的公司就要倒閉了。原來他們“換花換草”為的是公司利益，這點我倒沒想過。難怪我到單位這麼多年，論工作年限也能算個元老級的卒子，可一些後進來的小輩們都説我傻！想想，我真不夠聰明。

剛坐到辦公桌前，就聽到外面嘩嘩啦啦地下起雨來了。今年我這裏的春天也不知咋了，老是多雨，有幾次都搞得山洪暴發了。看着灰沓沓的天，我想，如果這場雨下在乾旱的西南，那該多好。不能多想了，電腦已打開，我得去堆積那些嚴肅的文字了。儘管這些文字，離真實的生活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