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範文讀後感

《茶館》觀後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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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藝又在紅紅火火地復排了。針對《茶館》的讚詞有很多,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新加坡戲劇家郭寶坤先生說的那一句:“《茶館》是個奇蹟。”他是在1992年那次研討北京人藝創作道路的學術會議上說的。我聽了爲之一怔,因爲我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在那個很難產生傑作的年代居然產生了傑作,這豈不是“奇蹟”。

《茶館》觀後有感

的確是這樣,《茶館》的初稿叫《秦氏三兄弟》,那是個配合普法宣傳的應景之作。但第一幕老舍寫了康梁變法的失敗,戲是在一家茶館裏展開的。北京人藝的藝術家們看了本子之後向老舍坦誠提出修改意見,說全劇就是第一幕好,不如就照這個路子寫下去。老舍欣然同意,扔掉了《秦氏三兄弟》,寫出了《茶館》。經過這一脫胎換骨的改寫,劇本的第一幕更加大放異彩,曹禺說它是“古今中外劇作中罕見的第一幕”。

看過《茶館》的人都知道,除了第一幕外,三個老頭重聚話滄桑的結尾,也是全劇的“華彩樂章”。這個精彩的結尾又是怎麼出來的呢?主演王利發的於是之先生有一段回憶:

老舍先生的稿子幾次讀給我們聽,現在我只記得有一稿最後落在茶館說書上。說書人是革命者,以說書的面目宣傳革命,不幸暴露,王掌櫃掩護革命,救了說書人和聽書人,自己飲彈犧牲。問我對劇本還有什麼意見。我那時只有一點:我希望戲的最後有一小段‘幾個老頭話滄桑’的戲,然後王利發就拿着一個他常用的道具進屋上吊去了。我說得不大氣足,老舍先生“嗯嗯”兩聲就沒別的了。我也覺得弄不好也是一種老套子,也隨他說點別的就告辭了。不料幾天以後,先生寫出來了,不是一小段,而全是王利發、秦二爺、常四爺三位一生的掏心的話,是他們最後的傾訴,又說出了他們遲到的頓悟。

回顧老舍先生創作《茶館》的前前後後,總有一股暖流在我心裏迴旋。我覺得,老舍從善如願地接納北京人藝藝術家們建議的過程,也是他擺脫時尚迴歸自我的過程。這個過程體現了老舍的大家風範。

《茶館》1958年3月29日首演,得到了戲劇界同仁的廣泛好評。但演了四十七場後被迫停演了。什麼原因?於是之又有一段珍貴的回憶:

這一天(7月10日)文化部一位領導人來劇院,召開黨組擴大會。他要談談“關天劇院藝術創作的傾向問題”。他的談話的主要內容是批評院領導在組織創作和演出中“不是政治掛帥,而是專家掛帥”,“不大注意政治,不大注意內容,過多地追求形式”。他說:“《茶館》第一幕爲什麼搞得那麼紅火熱鬧?第二幕逮學生爲什麼不讓羣衆多一些並顯示出反抗的力量?”(見《演員於是之》第150頁)

現在來讀1958年這位文化部領導的這一席訓詞真有隔世之感,但這也恰好印證了“《茶館》是個奇蹟”此話不謬。

當年給《秦氏三兄弟》稿本提修改意見的,是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幾位“不是政治掛帥”而是“藝術至上”的藝術家。這是《茶館》之大幸,中國戲劇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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