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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王蒙的《心有靈犀》有感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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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以來,很難靜下心來讀完一本非小說的書。王蒙的《心有靈犀》是一本作家談學術問題的書,我在書店翻閱了好一會才決定買下來。首先是書名讓我在選擇和放棄之間猶豫了一陣。這書名既是我喜歡的又是不喜歡的,喜歡其簡潔凝練的風格,不喜歡其中似乎帶着極爲細膩的情感體驗的感覺。我這麼一個粗線條的人很難接受微妙細膩的東西。

讀王蒙的《心有靈犀》有感作文

在學校時接觸過一些學者關於學術問題研究的文章,這類文章看起來一點也不輕鬆,要一邊翻閱資料一邊深入思考。否則,且不說不會產生新的思考,新的發現,單說學者的思路,你都無法跟上,如墜雲霧的感覺便油然而生。而這本書帶給我一種全新的感受——自由,進而能放鬆心情地閱讀。當然不是因爲這本書淺顯易懂,而是因爲王蒙作爲作家談論學術問題與學者從理論的各個方面不斷深入挖掘的思路有所不同。他自由與開闊的觀點帶給讀者感受上的自由與暢達。作爲作家,王蒙更能以創作者的角度與體驗去感受曹雪芹,去理解李商隱。如果他們不是達到了心有靈犀,那麼人之上也是某種程度的情感共鳴。所以在他的眼中心中的曹雪芹與《紅樓夢》,李商隱和他的詩,總能帶給他別樣的情感體驗。此時,古今的時空似乎不在是遙不可及的,也許他穿越了時空與曹雪芹共談小說創作的感受,聽李商隱那充滿複雜情感的絃音,抑或曹雪芹與李商隱走近了作家,向他傾訴了創作的情感體驗。

作家把《紅樓夢》讀得大氣,讀得酣暢。這裏是花城,他欣然地走進去,沒醉卻自得其樂,讀出了寶黛愛情的天情體驗,得出了釵黛合一的新論……他向人們展現了一個極其廣闊的空間,在這裏變奏與狂想是豪放的旋律,偉大的混沌是永恆的主題。李商隱與他以《錦瑟》爲代表的難解的詩,在作者那裏似乎是故人老友在一弦一柱中聽雨抒懷。他思考着李商隱內心面臨的挑戰,感受着雨在義山,雨亦在自我。在這混沌的心靈場中,古與今產生了一種契合,是李商隱與莊周與望帝之共鳴與對話;亦是作者與莊周與望帝之共鳴與對話;莊生之夢莊生之迷莊生之不知此身爲何之失落感,李義山有同感,作者亦有,更確切地說是作者也感受到了;望帝之心望帝之託望帝之死而無已的執着勁兒,詩人李商隱也是如此執着而作者又何嘗不是對文學創作的人生愛得執着呢?感受着義山的迷茫與悲慼,觸摸到其獨特的體驗,慨嘆他對功名與愛情的無奈。“可憐的詩人,可憐的詩!”這樣一句話,字字飽含感情,讀出來的聲音是來自心靈深處的。

工作以來,很難靜下心來讀完一本非小說的書。王蒙的《心有靈犀》是一本作家談學術問題的書,我在書店翻閱了好一會才決定買下來。首先是書名讓我在選擇和放棄之間猶豫了一陣。這書名既是我喜歡的又是不喜歡的,喜歡其簡潔凝練的風格,不喜歡其中似乎帶着極爲細膩的情感體驗的感覺。我這麼一個粗線條的人很難接受微妙細膩的東西。

在學校時接觸過一些學者關於學術問題研究的文章,這類文章看起來一點也不輕鬆,要一邊翻閱資料一邊深入思考。否則,且不說不會產生新的思考,新的發現,單說學者的思路,你都無法跟上,如墜雲霧的感覺便油然而生。而這本書帶給我一種全新的感受——自由,進而能放鬆心情地閱讀。當然不是因爲這本書淺顯易懂,而是因爲王蒙作爲作家談論學術問題與學者從理論的各個方面不斷深入挖掘的思路有所不同。他自由與開闊的觀點帶給讀者感受上的自由與暢達。作爲作家,王蒙更能以創作者的角度與體驗去感受曹雪芹,去理解李商隱。如果他們不是達到了心有靈犀,那麼人之上也是某種程度的情感共鳴。所以在他的眼中心中的曹雪芹與《紅樓夢》,李商隱和他的詩,總能帶給他別樣的情感體驗。此時,古今的時空似乎不在是遙不可及的,也許他穿越了時空與曹雪芹共談小說創作的感受,聽李商隱那充滿複雜情感的絃音,抑或曹雪芹與李商隱走近了作家,向他傾訴了創作的情感體驗。

作家把《紅樓夢》讀得大氣,讀得酣暢。這裏是花城,他欣然地走進去,沒醉卻自得其樂,讀出了寶黛愛情的天情體驗,得出了釵黛合一的新論……他向人們展現了一個極其廣闊的空間,在這裏變奏與狂想是豪放的旋律,偉大的混沌是永恆的主題。李商隱與他以《錦瑟》爲代表的難解的詩,在作者那裏似乎是故人老友在一弦一柱中聽雨抒懷。他思考着李商隱內心面臨的挑戰,感受着雨在義山,雨亦在自我。在這混沌的心靈場中,古與今產生了一種契合,是李商隱與莊周與望帝之共鳴與對話;亦是作者與莊周與望帝之共鳴與對話;莊生之夢莊生之迷莊生之不知此身爲何之失落感,李義山有同感,作者亦有,更確切地說是作者也感受到了;望帝之心望帝之託望帝之死而無已的執著勁兒,詩人李商隱也是如此執著而作者又何嘗不是對文學創作的人生愛得執著呢?感受着義山的迷茫與悲慼,觸摸到其獨特的體驗,慨嘆他對功名與愛情的無奈。“可憐的詩人,可憐的詩!”這樣一句話,字字飽含感情,讀出來的聲音是來自心靈深處的。

作者宇辛的文集

清心緣起,歌聲輕揚

燈昏黃,夜微涼,曉窗遠處盡滄桑,離落的淚,把夜墜成傷。

誰在與這無聲的夜邂逅?誰,又唱傷了這顆寂靜的心?

今生閒緣,老天不忘我於青眼相待,在浮華里總能找到許許的解脫。或許醉了,或許是心碎了,以至於每每於生命的束縛中尋求到一點點的安慰,才得以釋然。如若不是這樣,現在的我,也應該是別樣的一番風景了吧。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幸運的,至少來說,歲月沒有把我遺忘,它還是對我以坦誠相待,說,累了,並歇歇。

畢竟這個世界的天使並不存在,完美也就無從說起,許多的'過往,都只是年輪歲月裏的一抹印記,說散不散,聚也不合,零星點點罷了。我只是僥倖的出生,與一切光亮和暗黑角逐之後,並會成爲煙雲。

人,活着,就要勇敢地對待一切,不管是快樂還是憂傷。

我從來都只有悲傷,但我卻從來都不懦弱,因爲我害怕懦弱,害怕懦弱之後,醒來時的絕望和痛苦。所以我還是幸運的,只是有些事情還一時無法忘掉而已。

塵世的一切,不過一個緣字,清了心,明瞭目,並也不再稀奇。

當我把這串時光的風景透支的時候,人生就會無撼了吧,而那些殘留的光陰,雖不說好過,但只要清心,並也然足夠。

奢侈,每個人都是一個奢侈品,奢侈的來到這個世上,又奢侈的迴歸虛無,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過眼煙雲,彈指一瞬。

我不敢在人生的道路上逗留,時間也不允許我逗留,而那些站成成風的慾望,終會隨着風的柔軟,一起飄渺。

我笑天空,天空笑我,我執浮華於一隅,百事盡成空;我隨小河泛輕舟,小河流淌波濤涌,戲水淺弄,我心朦朧。

當我看清這個世界的樣子時,我以爲浮生不過一場夢,而當我真正做這個夢的時候,卻又不得不“熱衷”於這浮萍。

身不由己己欲生,但看花開開又落。執筆攜心隨風飛,奈何笑我清輝淚。

無奈與現實的溫存,並已煞盡了英姿,縱然我千般的許諾,說,明天的美好不過染指霜華,然而,事實證明,這與我的意願背道而馳。

我甘願做浮華的源頭,不想容若過後的刁澀滿腸,或許如果只是夢,或許今後無癡憂,然而,清心一曲誰又唱得了?浮生如夢,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如若換成是滿天的繁星,這就顯得太過嬌氣了。

我原想,就此清歌,罷罷手並不了了之。就青山綠水爲伴,與鶴爲 伍,暢想心靈的愉悅。但,事與願違,凡事不於一己而傾心。

許多的事情都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也許有了一點點小小的出處,並會成爲永久的遺憾。

我沒有預言,也沒有古志,而呈恆的思想,並是我的唯一,任誰都無法帶走,然而那些已被帶走的,卻只是曾經的過事。

心有多遠,天就有多高,每個人的天地都是迥然不同的,也許,是一方心靈的淨地;也許,是一地污穢的轄區;也也許,是聖潔過後蔽日的朦朧,不清也不白。

當我置身於心靈的時候,心裏是一方淨地,而當我置身於生活的時候,就不清也不白了,都說外在的環境能夠給人帶來一定程度的影響,而我也不清不白地成了其帶動的“機器”,終使我自由不得。

總有太多言語,道不盡,傾不了,總在不盡的喟嘆裏受盡了鉛華,不復的往事如繁星點點,催人淚下。

夜闌珊,燈火搖拽,不處的笙歌曲漸落,聲聲苦痛,悲亦鳴,笑一聲,路何在,路,何在?!!!

清心緣起,歌聲輕揚,縹緲迷離了我,我在夜的盡頭,夜在我的心間,就讓煩事如風,就讓過往隨流水,吹過倒也舒爽,淌去並也輕鬆。

那跑調的歌聲

“紅星閃閃放光彩,紅星閃閃暖胸懷……”

清晨,上班剛走到福州路口,一首紅遍祖國大江南北的上世紀紅歌,從對面昏暗的路燈下,黃腔黃調地傳了過來。

是什麼人這麼早?怎麼不像那些早九晚五族,那些凌晨了還在逍遙過夜生活的人那樣呼呼睡懶覺,一大清早就在那裏哼什麼?

啊!又是他們。在這條路上班的環衛工人,城市的“美容師”,一位身着黃色衣服,胸前有“匯川環衛”標誌,身材矮胖,皮膚黝黑的女環衛工。一邊用揩布從手推車上的水桶裏蘸着水擦洗垃圾箱,一邊哼着歌曲。

是呀,她也和這座城市的無數環衛工人一樣,當人們還在熟睡時,她們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當人們一家其樂融融團聚在一起時,她們還在大街小巷清掃垃圾。儘管一天的工作又髒又累,有時還遭別人白眼,但總認爲自己乾的事業最神聖,時時掛着一張張笑臉,幹工作時拼命地幹,玩耍時縱情地玩,該喝就喝,想唱就唱,從不自尋煩惱。

在寧靜的清晨,這歌聲顯得特別清脆,像山間野嶺爆發出的吶喊,要打破死一般的寂靜,呼喚人們注目。告示急匆匆的趕路人,只要有我們環衛工在,你們每天都可以生活在清爽潔淨的環境裏,你們就舒舒暢暢地去工作吧。也像是在提醒那些在大堂上聽慣了名流大腕錶演的人們,快快來關注這些“黃家壩”的歌者吧,說句心裏話,這些在最基層的人羣更需要你們鼓掌助威呀!

歌聲雖然有些走調,但它飽含着環衛工人所特有的淳樸、善良。是最原汁原味,未經過任何包裝和掩飾的情感流露,是我們老百姓對工作、對生活積極追求向上、灑脫自在的樂天表現。所以在現實生活中,她們想如何表達就如何表達,想怎樣演唱就怎樣演唱,只要能爲疲勞解乏,只要能抒發情感,發泄一時的愛恨情仇,一切順其自然發揮,哪怕是對天嚎啕大哭,這也是美的享受,人本性的原生態表現。

這跑了調的歌聲,更像是在釋放咱們環衛工人長年累月的辛酸苦辣。他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輪流倒班,沒有節假日,無論寒冬酷暑,不顧天晴下雨,從上班到下班,一直忙碌着:擦拭粘滿泥土的垃圾箱、天橋欄杆、街道兩旁的護欄;撿拾不自覺的人亂扔的菸頭、紙屑、塑料袋;清掃激情的人們在狂歡娛樂後留下的瓶瓶、罐罐、污物;撕刮不道德的商家滿街張貼的野廣告。口渴了,喝兩口隨身攜帶的茶水,累了伸直腰在刺骨的寒風中站一站,接着繼續在車流如河的街道上打掃。她們一個個任勞任怨,無怨無悔,如有人跑去問她們爲什麼要幹這個工作,她們的回答最爲樸實:“任何工作都要有人幹”。

這歌聲,是衆多環衛工人的心靈寫照,是對未來的自信。超負荷的勞動不怕,希望的是社會理解,整潔優雅的市容市貌不光只靠環衛工去打掃,還需要人們共同維護,辛勤勞動的成果期盼大家相互尊重,相信誰也不願意生活在髒亂差的環境裏;雖然拿到手七百來元的報酬和“城市美容師”的光榮稱號不相稱,但他們也不想和高收入行業的人攀比,更不願意去爭,自信有一天會獲得理解,黨的十八大不是爲全國人民都確定目標了嗎,想必那時環衛工人們也不會落單吧?

所以還是那寫的比唱的好:“紅星是咱工農的心”。

2013年2月18日 杜龍友

春花秋月無情

春花秋月無情

文/阿斗

是不是春花秋月無情,歲月留給我更深的迷茫,曾經奮鬥的想法是那麼可笑至極。多少次跌倒在路上後的爬起是我僅存的驕傲,淡然。瀟灑似乎埋葬在了半年前。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雄心,是你拋棄了我,還是我唾棄了你?

那一年,我上大學了。夢想與現在總是有差距的,對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這謎樣的生活鋒利如刀,歲月已經開始在我身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時常無神的死魚眼表現出來的天然呆,感覺已經對這世界失去了征服的慾望。想再生活中玩得瀟灑,結局必定是被生活玩!迷惑的心情,匆忙的時間,這一刻我覺得我應該是被生活玩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拿什麼拯救你,我美好的純真?時常出現的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操蛋的態度面對扯淡的人生。不穩定的心情,喜怒無常,幸好能控制到不波及旁人,那些無法訴說的心情壓抑着等待爆發的那一刻。一瞬之光,猶如飛蛾撲火。我怎麼對得起你們曾經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從起點回到原點,我還能夠麼?瀟灑背後影藏着的落寞,冷暖自知。

逃避現實or面對現實還是改變現實?to be or not tu be?看着這滿屏的問號,我釋然了,明天充滿着變數,未來無法預知。或許我還能再拼一次!上帝給予我黑色的眼眸,我得用它來尋找光明!此去經年,誰來譜寫無奈的彷徨;指間迷離,誰爲我抹去黯淡的憂傷?

沒有如果,沒有幻想、至少還有現實。 右耳交給耳塞,左耳呤聽窗外城市的喧囂。這一刻,孤獨的走來只爲華麗的綻放!王者歸來。

字裏行間透出迷惑的氣息,纏繞於指尖,亦悲亦喜,花落無聲。暮色臨,讚歌停,這一片的陽春白雪高調了誰的優雅。清風吹,雲動微,那束刺眼寒光明亮了誰的沉寂。

寂寞與你爲鄰之時,你可想起曾經海闊天空的激情?

2012年於花溪

作者阿斗的文集

安之若素,歲月靜好

總是不經意的懷念我們的從前,陽光,樂觀。

有時候,我會靜靜沉思,如果時光一直停在那個片段。那麼,至少這一生我沒有任何遺憾。

有人說,假如我有多啦a夢多好,那樣的話它就可以給我一個時光機讓我回到從前;還有人說,要是可以穿越就好了,那樣的話就可以帶着自己喜歡的人去到你想去的時間,地點。

面對現在的種種狀況,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一個星期,一個月或者一個學期。我像所有大一的學生一樣,彷徨找不到目標,數學一直是我的弱項,可它偏偏就那麼難,聽力是我最討厭的,每次聽完以後都會無語的和燕子說,這次的聽力又差點兒聽哭了。

我不知道何時纔有一個真正的目標在我心裏生起。或許那一天會很久,但我會堅信,只要你在我心裏待着的每一天,我也就不至於墮落。

時光總是無情,讓我們受盡滄桑。我不喜歡銅梁,不喜歡這個讓我終日難過的地方,不喜歡這個沒有激情沒有生機的校園,我討厭這裏的點點滴滴,討厭這裏的一切。我想回到以前,回到無憂的高中,回到那個我們曾一直說這也爛那也爛的職教。我想念阿王,想念婷婷,想念阿聰,想念阿花,當然我也想念他,我想念那裏的每一個人。

常聽人說,換個髮型,換個心情。

終於在不經思考把頭髮剪了,日復一日,短髮又在變長髮了。

亦如現狀,誰也無能幫你,只有自己才能改變,才能做到自己最想要的。

一切都好似雲煙淡淡飄過,我想。或許現在纔是最美好的,儘管他不是那個無論怎樣都會待在我身邊傾聽者了,可是婷婷是一直都會不離不棄的好閨蜜,還有那個原地停留等待我的人。我祝福他們每一個人,祝福每一個好人,安之若素,歲月靜好。

我想,我再也不能這樣了,我寶貴的青春就快要這樣付之東流,就這樣被我親手扼殺了。我只有淡定,從此一個人流浪,一個人努力。我想,我不得不學會長大,學會努力,學會在心裏留個空位默默的想念他們。

那樣的時光多美好,亦如我所期望的一樣,安之若素,歲月靜好。

作者小阿飛的文集

月照皂莢樹

月上中天,我又想起了故鄉初夏的明月,還有那棵皂莢樹——

天氣熱起來,院外那棵皂莢樹,柔長的枝幹早讓葉子裹住了。月芽一樣的果實,一嘟嚕一嘟嚕的,只是還很小,天一暗下來,就融到了葉子中間。

晚飯後,母親衝好了茶,扶奶奶在院子裏乘涼。一輪滿月早已升到牆頭,天空清潔高爽,只在月亮旁邊閃着幾顆星星。月高高地浮在空中,像沉在水底的玉璧。月光瀉下來,四野一片銀亮,猶如扯起萬丈輕紗,把院外碾坊裏射出的燈光都遮住了。

月亮慢慢地藏到了樹的那邊,人們散去了。耳邊靜下來,只有碾坊裏傳出“吱吱”的聽慣了的聲音,顯得分外悅耳,好像小提琴奏出的田園曲。流水般的月光透過樹隙,激起了一朵朵浪花,零星地濺在我身上,涼絲絲的。石桌上也印着一片斑駁的影子,這影子裏分不出什麼是葉片,什麼是果子。一陣微風吹來,帶着落英的香氣,像是從月光裏浸透出來的。樹上的葉兒動了,地上的影子亂了,月光像皺起一層細細的波紋。又一陣風憑空撲來,樹枝開始來回地擺晃,月亮在中間忽明忽滅,光影在身旁搖曳不定,猶如跳爍着陽光的水面,耳邊也似乎響起了鋼琴上清脆而激烈的旋律。我甚至擔心起那隻在石桌上跳躍的水杯,伸手去抓,抓住了,光與影卻又在我手上來回飄蕩。真有點“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了。站起身,走到院中,望望明月,依然像張微笑的臉,在天宇中一動不動。

風住了,斑駁的影子又畫在地上,如爬滿牆頭的藤蔓,長長的枝條在繁密的葉子裏隱現穿繞。它的表皮很光滑,像祖母溫存的臂彎,我又彷彿聽到了太行留給我的傳說。

已是夜闌人靜,周圍悄無聲息。屏息片刻,耳朵裏傳出蟬鳴般的輕響,一會兒又像古簫裏流出的柔美的長音,低下頭來,則像月光落在地上的“窸窣”聲,一轉身,又什麼也聽不見了。驀地,牆縫裏竄出一串蟋蟀的叫聲,打碎了這一片寂靜,在空中迴繞,而不等細聽,卻又沉了下去。

月光下,皂莢樹恬適地吐着夢囈;遠山像襁褓中的睡兒,安然可愛……

——這是我腦海中最優美的圖畫,不論走到哪裏,她都伴着我,給我溫情,給我甜蜜。

不同的炊煙,一樣的氣味

我與我的父親一樣都是獨生子,我們都出生在成都,可是我們的籍貫卻都是樂至。我的爺爺在像我一般大的時候離開了樂至,到成都來打工,然後就在成都定居了下來,繁衍了後代。我小時候自豪我的籍貫並非成都,因爲在一羣人裏的特殊感很是讓我得意了一陣子。彷彿單單的兩個字的不同便蘊藏了許許多多精彩的故事。可隨着我年紀的增加,便多了許多的迷惑,爲什麼我的籍貫不是成都,而我的戶口又在成都,我曾不止一次的問我的爺爺,他終是開玩笑地用川話說:“那是因爲你的老祖宗在樂至。”

我印象中第一次回樂至是在我小學一二年級時候,那是回去是爲了將我曾祖母的骨灰安葬到我家的祖墳——一皮未曾開闢過的野山,那是我並不知道大人們的心情,好像還玩的挺開心的,幺爺爺房前種了一棵梨樹和幾棵竹子,當時還有當地的大哥哥摘梨給我吃,其實那梨並不甜,長的也奇醜。第二次回去就是在初中的時候了,那時候父親剛買了車,車癮很大。清明節,爺爺提議我們全家回趟樂至,父親一口答應下來,而母親和奶奶卻擔心生意並沒有前去。就這樣三個樂至籍的人,回了趟樂至。我其實對樂至並不是很想念,也自然不是很上心。爺爺一路上指揮父親的行程,甚至連一個路口都不放過。

而當我知道我們走對了路是在一長段顛簸中,那條路的顛簸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像是要把人的靈魂出竅似的,我們村子就在這條路的一旁,一個二樓的鄉村雜貨鋪和一個原生態的小橋是村子不可磨滅的地標。幺爺爺的房子離雜貨鋪並不遠,可能也就只有半里地吧,小路曲曲折折的,很難走。可這並不妨礙我的爺爺,爺爺把父親和我甩在後面很遠。那時侯還有油菜花,一片一片的,靜謐,安詳。幺爺爺在很遠處就看見了我的爺爺,大聲地喊我爺爺的名,爺爺也隨着和到。等我走近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幺爺爺就興奮地叫起了我的名字。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樂至人,他從未離開過這片土地,他的兒子傷重死去也只是在縣醫院裏,他的妻子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他,他也沒有出過縣去找她。

住的房子幾十年不曾改變,右邊是房子的土竈臺,左邊是豬圈,不過看樣子已經廢棄很多年了,我們去的時候幺爺爺正在煮他的菜葉子稀飯,燒柴散出的氣味,很濃烈,也很好聞。我們說明了我們的來的緣由,他便帶我們去了幾年前曾祖母下葬的地方,那是在山上,而且是未曾開闢的那一種。周圍能見的唯一的人造物就是零星的墳塋。路很不好找,畢竟很多年沒人去了,原本的道路已被雜草所覆蓋,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墳地,連一塊碑都沒有,只有不尋常的突起才能說明它的意義,墳堆上鋪滿了雜草,偶有幾朵不知名的野花作爲陪襯。我們草草地燒了些紙錢後就出山了,我們臨行時給了幺爺爺幾百塊錢,讓他買些喜歡的東西吃,畢竟他沒有收入,維持基本生活的錢還是靠作爲五保戶領的救濟金。

他送了我們一大袋他自己種的花生和玉米,我們直說不要卻還是拗不過他,話說“拗”也應該是我們家族血液裏的傳承了。可誰又能想到這次一別卻真是永別,高中的時候幺爺爺患了眼疾,應該是白內障,看不見東西了,我們把他接到成都治療,他來了沒幾日就吵着嚷着要回樂至,我們也同意了,不料沒過幾日便死在了祖屋的牀上,聽爺爺說他是在晚上死的,死的很安詳,我猜想他死的時候一定眼含着淚水吧,畢竟這是苦難的一生啊。他下葬的時候我們家沒有人作爲代表,倒是小姑婆代表了爺爺的兄妹三家前去了。

儘管我沒有喝過樂至的井水,也不曾酣眠在祖屋的屋檐下,但是北川給我補上了我的遺失,是北川讓我與鄉村做了次偶遇,是北川喚起了我的血液,是北川在我的身體裏留下了故里的氣息。那是北川贈予我的最寶貴的禮物,我的思鄉之情在非我的故鄉得到了蔓延。我呆在北川的時間很短,但相較於樂至就很長了,我曾輕吻過它的冬雪,也曾被它鄉間小路上的鬼火嚇得屁滾尿流。我的大姑爺是土生的北川人,在北川中學教書,後遇見了同樣在北川中學教書的大姑婆,我的大姑婆爲何離開成都到北川及他們何時離開北川來到的成都這些我都未過聞,因爲都是高級教師,所以在北川中學有一套教師宿舍,我每次去北川都是住在那的。北川的冬天晚上很冷,大姑爺就向他的農民親戚借了一個燒木頭和碳的火爐,那時候我還小,從沒見過那樣的東西,便覺得很稀奇。早上起來,洗漱過後,大姑爺就拿了幾張飯票和兩個搪瓷碗讓我去打飯。那應該是我第一次去食堂打飯吧,既興奮又激動。北川中學的打飯堂很簡陋,還只是瓦房而已,一張饅頭票和一張稀飯票就可以換回滿滿的兩大碗。

一條馬路就把北川中學和大山分開,我第一次去爬山也是在那,因爲冬天所以許多樹都只剩下光桿了,一路的風景確實不怎麼樣,不過在山頂往遠眺就可以看見北川的縣城,還是給了我一些驚喜。北川的縣城感覺和老重慶很像,是修在山邊的,大姑爺沒那麼多精力去陪我玩,便拜託他親戚的兒子陪我,他只比我大一歲,但個頭卻比我高得多,力氣也比我大,所以他讓我叫他大哥。他帶我把北川縣城逛了個遍,在那,我第一次進了網吧,遊戲廳。北川的冬天是會下雪的,雖然沒有到堆雪人的程度,但近處遠處卻都能看到雪的痕跡,在房裏往外看,那種天地合一,靜默如迷的景色永生難忘。

夏天的北川就更好玩了,到處都種了農作物,那時候我認得出的也就只有大豆和玉米,大哥和我經常穿梭在一個一個農田裏,抓了許多東西,往往滿身汗的回去便引來許多責備。我印象最深刻的要數吃魚和遇鬼火兩件事了,那時大姑爺帶我去拜訪他的親戚,主人便做了魚給我們,那是鄉村都是用竈臺,因爲好奇,便自告奮勇地當起了添柴人,看着火焰熊熊燃燒,我無比的愉悅,雖然燒柴的煙把我的眼睛薰得直流眼淚,可是我還是不停地加柴,知道大哥來阻止了我。那鍋魚的滋味很辣,但卻沒有辣進我的心,倒是那些柴火燃燒的灰燼飄了進來。吃完飯後很晚了,我們離開了親戚家。

走在鄉間小路上,周圍在蟲鳴蟬叫的烘托下顯得格外安靜,漫漫星光讓我們模模糊糊地走着,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我看見了我身旁大概有二十米的距離的一個農家院裏,有一把綠幽幽的光飄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地,周圍全是一片漆黑,我以爲那是別人的燈光,可衆人都說那是鬼火,我一聽說是鬼火立刻就開始冒冷汗了,再回頭一望又感覺那火確實很詭譎,可怖,當時我好像感覺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立馬拉着大哥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幾十米,一邊跑一邊啜泣,等到了中學門口才發現我的褲子溼了。後來上了中學課也就多了,便再沒去過北川。之後便發生了汶川地震,便更沒再去了,但是我的靈魂卻不由我控制,在夢中我把那裏遊了個遍。

今年清明,去綿陽找朋友聚聚,後相約到北川新縣城去玩玩。當時聽到這個提議時,卻是無味陳雜,一些是擇日不如撞日的驚訝,一些是我怕我內心的回憶起來作祟,不願面對那些倒塌。但後來我的消極完全消失了,我的嚮往,我的追尋戰勝了我的肉體,去時艱難的道路在我的內心面前,都被戰勝了,路途中不止一次聞到那熟悉的燒柴味,讓我的記憶一點一點清晰,我當時也不止一次的以爲翻過了這座山,也許下一座的對面就是北川中學的殘墟,可是當我到了之後才知道我們去的是真正的新北川,沒有殘墟,沒有面對大山的北川中學,沒有瓦房的食堂,沒有燒柴的氣味,沒有田野裏的作物,沒有鬼火,這只是一個新地方,沒有任何回憶的地方,在悵惜之餘,我也在慶幸,我那時是否真的做好了準備,做好了把一切回憶變成廢墟的勇氣,接受讓一切回憶真的成爲回憶的失落與苦痛。

北川真的不是我的靈魂所在,我只是一個陌生者,我無法接受的是我的回憶,因爲我本不屬於這裏,真正的原鄉人不管故鄉怎麼改變,他的靈魂都深依於斯,他的血液裏流淌的是故鄉的井水,他的脊背是故鄉的屋檐,不管在哪,不管人怎麼變,故鄉怎麼變,靈魂深處的羈絆是不會變得,就算後人離開了那片土地,他的血液裏還是流淌着祖輩的故事。所謂落葉歸根,無非就是回到自己來的地方,繞了再大的一個圓,賞過再多的風景,再留戀別處的風光,也只有原鄉才能安撫你的一切,我明白了爲什麼爺爺不止一次的說要我們在他死後把他的骨灰帶回樂至,而非安放在龍泉驛的優美公墓,是因只有在先輩的懷中人們才能安眠,而我卻將苦慮於我的後世之事,那時候我這個遊得太久的遊子會不會祖輩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我癡迷在北川的風景中,卻希望能夠安睡在樂至的荒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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