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渡撐出柳蔭來的散文

在水陸交通發達的今天，如果說過河還要撐渡，那恐怕只有在電視劇中或戲曲舞臺上才能見到的畫面了。然而，在千年古鎮殷家匯的秋浦河畔，仍有一處最後的“小渡撐出柳蔭來”的風景。

今年初夏的一天，池州電視臺《漫步秋浦》欄目記者打來電話，要我作嚮導，沿着秋浦河畔採訪龍鬚河的最後古村落靛衝。村子不大，但由於村偏閉塞，這裏的環境保護得較好，河流清澈見底，河岸古樹森森，特別是有一棵沖天的.古柏呈丫字形，被國家林業部門掛牌保護。村中有古石橋、古祠堂，可惜古祠堂無人管理，搖搖欲墜，讓人感到惋惜。靛衝，過去屬碧溪村，村鎮合併後，現屬龍莊村。本來從龍莊到靛衝，沿河有一條古老的山路，靛衝村民前年自力更生集資18萬將山路重修加寬，運輸車輛可以進出，但去年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將路面沖垮了，至今沒有修復，只有區區三百人口的靛沖人望河無奈、望路興嘆。

這一天，陽光燦爛，雨後猶涼。我們一行人來到渡口，只見河對岸的古柳蔭下，繫着一隻小船。這時，我學着古人喊渡的樣子，雙手攏在口前：“船家！船家！”一剎那，小渡就撐了過來。我們從渡口指示牌上了解到，船工叫桂百潮，“百年滄桑潮頭立”，不用說，是個老船工了。只見他卷着褲腳，下了水，在擱淺的地方爲我們鋪了石頭步，扶我們上了船。記者開門見山，今天來採訪，就麻煩你給我們介紹了。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們一行走進桂百潮的家，和主人一拉家常，桂百潮的兒子竟也在池州市新聞單位當記者，而且和前來採訪的電視臺記者是同班同學！桂百潮樸實忠厚，笑容可掬，十分熱情，幫着記者提着三腳架子，滿村轉悠，拍攝村風村貌，找長壽老人瞭解村史和革命鬥爭史。通過採訪，瞭解到靛衝不僅是秋浦河畔環境保護得較好的古村落，同時在抗日戰爭中也曾奉獻過自己的英雄兒女，“查根有壯舉瑯山崖”的英烈事蹟，至今仍在秋浦兩岸流傳。

我們告別了靛衝，告別了古渡，告別了桂百潮。我一步三回首，思維輾轉，突發奇想，若在此建茅舍三間，攜老伴來此小住，或邀友前來休閒，唱一首“洗菜薹”等民間小調，或拉一曲“二泉映月”等民間音樂，或來一段黃梅戲“樹上鳥兒成雙對”，自我欣賞，自我陶醉。沐浴古村蔭涼，享受天然氧吧，手執撐篙搖渡，傾聽鶯轉鸝鳴，返樸歸真，物我兩忘，豈不是神仙歲月，頤養天年！正如一首古詩中寫道：“我愛村居所事便，脫衣露頂當風前，林深不見赤日暑，地僻不聞車馬喧，夜敞柴扉枕書臥，無憂無慮過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