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在維也納的散文

太陽照在維也納。維也納金色大廳裏金碧輝煌。太陽照在張培豫的面龐上，張培豫熱淚盈眶！四年了，她曾多次來過這座中世紀豪華的音樂聖殿，見過世界許多頂級指揮家的表演，她自信這些“表演”她不但懂得，而且能夠懂得藝術家們對音樂理解後的激情體現，能夠做到和他們一樣的完美完善。

四年前，她從臺灣彰化來到奧地利，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維也納國立音樂學院指揮系，使她成爲該校唯一一位來自世界東方的女性，帶着東方女性金色的膚色，執着地夢想着站在金色大廳的舞臺上，展示屬於父母之邦的中國的天賦與才智。今天，她做到了。她的畢業使她成爲“交響樂指揮家”“合唱指揮家”，榮獲碩士雙文憑。

原來她只是彰化鄉下的女教師，那時她還年輕。她生活在農民和漁民中，農田的綠和南海的碧安詳地養護着她的善良和柔情，她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過着恬淡而快樂的日子。因爲一場來自國外的音樂會，一場童聲合唱改變了她的命運。在孩子們清純的歌唱中，張培豫聽到了金屬的弦在顫動，聽到春日裏新芽在陽光下的'笑聲，聽到大海低沉的傾訴，聽到天堂在召喚……

一石擊破水中天。“這麼美的童聲合唱，我的學生也可以做到！”果然，在鄉親們歡迎的鑼鼓和鞭炮聲中，她捧回了第一面勝利的旌旗！小試牛刀的指揮動作雖然談不上藝術，更談不上肢體語言，但絕好的反映了她的聰慧和熱情，還有她的執犟與大膽。

之後，她對父親說：“我要到歐洲去，我要學音樂！”

一九四九年，她父親來到臺灣，十年後張培豫出生。從小生長在那片土地上，她聽過鳥兒鳴唱，也聽過海螺的雄壯和蒼涼，但她很少聽到笙管琴簫的妙音。畢竟，那時的彰化縣和地處中原的河南老家相比，那裏離黃河還很遙遠！

那麼，是什麼給了年輕的張培豫對於音樂的靈感和感動呢？思來想去，無法深究。我們還是感謝她的父母親吧！是他們把情思和希望給了他們的女兒，用愛國愛家的心懷溫暖滋養了他們的女兒！他們沒想到三十年後，他們的女兒，成了第一位登上金色大廳的交響樂女指揮家！成了梅塔和小澤征爾的學生。被梅塔譽爲“與生俱來的指揮家”，兩次獲得小澤征爾指揮獎，巴黎市長親自爲她頒發了紅寶石勳章。現在被西安音樂學院聘爲終身教授，同時又是瑞士盧塞恩歌劇院首席指揮家。

看她指揮交響樂是享受。

看啊！她身着黑色燕尾服，在音樂掀起的狂濤之上飛舞。她的雙臂奮力地舞動着，她要掙脫制約人類天性的鎖鏈去飛翔！她要把滿腔的悲憤在電閃雷鳴的天幕下擊成浪花，掀起狂瀾三百丈！

此時的張培豫，不正是高爾基筆下的海燕嗎？海燕在喊，她也在喊：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心潮難平啊，難平的心潮終有平息的時候。聽啊，信天翁在雲層出現了，隨着一抹陽光，中提琴奏出一組由低緩漸強漸長進入激越的篇章，張培豫彷佛又回到了彰化縣的小學堂，回到父親的慈愛的目光中，回到父親的墓碑旁，把她的念想她的愧疚和哀傷一同隨着淚珠兒拋在這個灑滿玫瑰花瓣的金色舞臺上！

我是從央視十套的節目中知道張培豫的。那期節目介紹了她一路走來的大致狀況。我認識了她。我的眼睛溼了。我百感交集激情難抑，我要呼喊：驕傲啊！你是海燕，你是精靈，你是中國人的女兒，你的指揮棒是隻魔棒，魔棒！古往今來的音樂聖賢們的作品在你的指揮下復活了！大家聽從你的指揮，去哭嚎去咆哮去快樂去甜蜜，還給我們一個神奇的傳說，給孩子們一個香甜無比的仲夏夜之夢、伴着芒果的芳香，菩提樹的安撫……

現在我們強大了。我們的國防、航天、農業；我們的體育、醫療和教育，難能可貴的我們國人的愛國精神和凝聚力，都得到了空前的增長和提升。如今笑問，誰個敢輕視？

人類情感最難表達，最具才智的音樂指揮領域，應運而生，披甲上陣中國又走出了張培豫。若把文化領域裏的“較量”比作營壘間的“對陣”，那麼，古有花木蘭，今有張培豫。國香動京華，舉手驚天下。泱泱風範，俠骨柔情，能不爲之動容，感極而呼之嗎？

張培豫是執着的。亦是孤獨的。她執着地像只候鳥，不停地在音樂的天空裏飛，即便是在骨折的情況下，她也要咬着牙面帶自信和微笑把那支交響樂團指揮得有聲有色；音樂是她的生命，如果失去音樂她將無所適從！她的孤獨有如一位朝聖者，揣着一顆純潔的心去尋她渴求的聖果……

二零零九年四月十日。在西安音樂學院李湜老師的促成下，協同安培德、張煥民和張學政諸君，我見到了張培豫。初見的印象，培玉有些消瘦，有些累。但她的沉着與穩健，手語的力度和頗具力度的談吐，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久經滄海難爲水，我一下明白過來，她爲什麼能夠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那是她體味到人生的真滋味了！醒悟到人類的真本性了，不是嗎？自看了有關她的報導，想見她，當見了千言萬語詞不搭調又笨拙起來了！當時除了痛惜還是痛惜，有如歸來的遊子要離去；揮手間，村外的老樹在落淚……

陽光照在維也納，陽光照在中原大地上一樣輝煌。願陽光給她鋪條金光道，讓她飛，讓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