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地平線散文

“媽媽！媽媽！你快看！大雁排成一字飛往南方了！”

一個秋高氣爽的早晨，陽光普照着上饒這座美麗的城市。時間已近七點，我正在廚房裏手忙腳亂地準備早餐，兒子賴在牀上看風景。

聽見兒子的呼喚，我還是一邊繼續剝蛋，一邊忙着把稀飯盛進他專用的碗裏，然後放在臉盤的冷水裏浸着。

等我趕到窗前探頭尋找時，早已不見了大雁的蹤影。我懷疑地轉過頭問：“兒子，是真的嗎？大雁這麼早就飛往南方了嗎？”

我家住在城市中央，一座高樓的最頂層，房子東西朝向，每天看太陽從東邊的屋頂升起，向西邊的屋頂落去。城市的屋頂是我家的地平線，城市的天空是我家窗前最生動最美麗的風景。

所以我的家陽光充足，空氣清新，光線明亮，四季分明。夏天，當第一縷陽光把房間映照得通明透亮，我們就趕緊起牀，出去跑步登山上班上學去，絕不給自己尋找睡懶覺的籍口。冬天，整個的下午，透過陽臺的玻璃窗，半個客廳都沐浴着溫暖的陽光。這一年到頭讓人又愛又恨的太陽，讓我深深認同了母親第一次來看房時說的一句話：“四季曬太陽總比終年不見陽光好多了。”

除了夏季的太陽和炎熱讓人難以忍受外，其餘的時間都是我最愛的美麗和美好。白天，可以躺在牀上或地板上，看澄碧的藍天，輕柔的白雲，看小鳥匆匆掠過，看鴿子翩翩起舞，高興了就佇立屋頂放歌一曲。夜晚，可以靜靜地溶在月色裏，看銀河流動、羣星閃爍、月缺月圓，還有閃着光亮穿行於夜幕中的有固定航線的飛機。常常在不經意間，午夜夢迴時發現，一彎明月正掛在天空，夜色靜謐，夜涼如水，只有“寂寞嫦娥舒廣袖”，讓人恍若重入相思夢中，天上人間，不知今夕何夕……

慢慢地，窗前的風景變得充盈和豐富起來。

改造之後的步行街，霓虹閃爍，遊人如織，俯仰之間猶如螻蟻行走，讓觀者有一種紅塵之外的`超脫。夜半再看，卻如退潮後的海灘，空蕩，冷清，街面經保潔員們每週兩次的全面清洗後，正乾淨整潔地蓄積着能量，準備迎接又一個狂歡日的到來。

視野之內一左一右聳立起兩座高樓，還安裝了美麗的景觀燈，樓頂的最尖端亮着一明一暗閃閃發光的紅色指示燈，這是兒子最愛看的風景之一。每天晚上我還在洗衣拖地時，他已經自己躺在牀上乖乖地看着風景睡着了。

門前的平臺，是我家的人造風景——一個小小的美麗的植物園。生長着一棵柚子樹，兩棵桃樹，樹齡３—５年不等。樹下，四季常青，春天開花的紫色鳶尾，是我從老家的山澗邊移來的，現在它的子孫已經到我好幾個朋友家裏落了戶；秋季盛開的橙黃色花朵，葉和花都和鳶尾相似，但我不知道花名，那是今年春天我路過一片菜地時，在剛推平的路基旁撿來的殘根，想不到秋天就開出瞭如此美麗的花朵；有藤蔓爬滿欄杆樹梢，後來居上洋洋自得的喇叭花；還有屈身於花盆裏的蓖麻、吊蘭、仙人球；特別是其中一個花盆，春天裏我有心栽下的是薄荷，最後卻只成活了一株雜草，枝葉繁茂，熱烈地盛開着色彩明豔的小黃花，結出香蕉一樣，頂上還伸出三根小刺的形狀奇特的小果實，帶給我們一份意外的驚喜。

小鳥來唱歌，蜜蜂來採蜜，當蝴蝶也在其中翩翩飛舞時，我就開始給兒子上昆蟲課了。蝴蝶偷偷產下了卵，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在殘缺的青菜葉片後面，找到了孵化出來的小青蟲。另外，我們還找到了蚜蟲、蚯蚓、蝸牛、壁虎、螞蟻等。爲了對付蚜蟲，兒子特意從濱江公園、森林公園捉來了好幾只它的天敵——七星瓢蟲，放進了我家小小的花園裏。

晨觀朝彩，暮映晚霞，春思飄雨，冬賞飛雪。當節日的焰火在眼前次第盛開時，每一個人都回歸到紅塵的圓桌旁，把酒言歡。窗外，正醞釀着新一輪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