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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根在哪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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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居住在一個明末古山城,可心卻難忘南山上的那個小山村,那裏是曾生我養我的故鄉。

我的根在哪裏散文

搬來古城整三十年了。這期間,我也由青春年少,而漸進入老年。時光荏苒,並沒泯滅我對故鄉的記憶和懷想。初來乍到,我的心緒很不安寧,連夜晚的夢境也都是在那小小的村坊裏自由地徜徉。我曾隔三差五地回去與小村親暱一番,似在她的想念和詢問下,我便一五一十地回答她我離開後的諸多不適。而對於我的每次回家,她都不忘感慨我的一腔真誠與情懷,最後便是一方傷感地離開,而另一方竟依依不捨地迎風相送……

早飯後,當我的雙腳踏上以往曾走過無數遍的蜿蜒陡峭的小路時,我發現自己在故鄉的眼中,竟顯得陌生起來。難道,她在無聲地責怪我把她忘記了麼……小路宛若一條匍匐着的蛇,這邊是蛇頭,而延續五里遠的那邊自然就是蛇尾了。兒時的我們,每天上學和放學都要走上兩遍,而且是在蹦蹦跳跳中就走完了,可今日的我走時竟有些氣喘及冒汗了,不得不在中途歇了兩次,才又前行。

我的兩腳是由爬坡而最終跨上一個寬敞的平臺——我已經邁上故鄉的土地了。由於連續多年的乾旱,那整臺的杏樹和桃樹,都已基本枯死,連那些以往耕種過的地裏,不是蕨蒿齊身,就是雜草叢生,顯出一派頹敗,拐過一道小山坳,小村人曾住過的舊宅依稀可見,但基本都是拆過的廢墟了。那時,小村只有六七戶,共三十幾口人,分爲李、王、師、黃四姓。住宅黃姓在小村最高端,李姓排第二,爲石牆師姓在村子緊西頭,而王姓則在村子最下面。小村房屋多爲石牆瓦頂,大小不一。一道紅沙樑自上而下貫穿全村,形似一條靜臥的紅龍在護村守院。小村呈凹陷狀,冬季相當避風,房前屋後皆是大棗樹,每逢六、七月間,樹上總掛滿一盞盞紅燈籠,綠葉紅果相間,景色十分好看。搬離三十年,小村依然靜靜地存在,只是經年累月後,她日漸荒涼破敗。我默默地在小村中穿行,眼前不時閃現着兒時熱鬧的情景,以及小村大人與孩子的呼喚和喊叫。記憶裏,小村最熱鬧的情景,當屬過年了——正月初二、三,小村人家的親戚便來聚會,嬉笑和爆竹聲不斷。再有就是相互串門聊天,夜晚人口住不下的,便到有空地兒的人家借宿。那會兒,小村裏有一臺上海產的12英寸“金星”牌黑白電視機,放在最年長的我爺爺家,夜晚吃了飯,人們便陸續地前來觀看。而看電視又屬我家最近,我家、小叔家跟爺爺住同一院子,爺爺住的東房是正房,我家是北廂房,小叔家爲南廂房,西面是圍牆和大門口。我家屋後是一盤石碾,每天幾乎都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石碾的北方上堰,有一個蓄水池,延伸出來一節水管兒,這就是我們生活的水源,而這水又是從近一里半遠的西邊深溝裏,用水泵抽上來的,解決了小村人歷來從深谷裏挑水吃的困難。小村有電燈的歷史,則起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以前人們是靠點煤油燈照明的。我忘不了小村人過年時,曾在煤油燈下打撲克時的情景:煤油燈的光焰忽明忽暗,煤油燃燒的煙霧黑黑的,盤旋於屋頂,打牌人的面容如同一個個小鬼兒,可其高興勁卻是平時很少有的。我爺家的院子是方正的,中間長有一棵一人高的柳樹,我和叔伯弟弟們曾經對它爬上溜下。小叔家的窗前,是一個長方形的蓄水池,下雨時,便有院子的雨水匯入其內。兒時的我們,每天放學回來,曾在這院子裏投入地彈球或打尜尜,論輸贏也掙得臉面紅赤,不光是我與小叔家的鬧子、小利和江,還有王家的小華及師家的老根兒呢!他們都是我兒時的玩伴。我們曾是那樣的快樂無憂,又不知不覺地漸漸長大。一九八五年小村搬遷時,幾戶人家分別去了附近的三個較大的村坊,後又有玩伴外出打工,時至今日見面極少。我獨自一人在荒涼的小村裏走走停停,腦海裏不時回想着以往她的寧靜,還有我們與她朝夕相處的.一幕幕。記得剛結婚時,我與妻子特此來看過一回這小村,那是妻在聽我描繪後,頗感興趣地要來的,我至今還不忘她初踏小村後的驚訝與讚歎。我們有了女兒新薇後,她也依偎着我來看過我們的故鄉。我們先走進我家曾居住過的老宅,只是裏面都長滿了荒草,但我仍清楚地記得,當時屋內幾樣傢俱的擺放位置,那長不過丈餘的土炕,曾睡過我一家五口人。依東邊父親蓋了一小間房子,是姥爺跟我們合夥過時我倆的住所。那會兒,姥爺年紀七十,夜晚怕冷喜熱,每晚都把那不大的土炕燒得燙手,小屋子也被竈膛冒出的煙燻得黝黑。我還記得,當時託三爺在過年去河北滄州他大女兒家時,給我買一臺帶黑皮套的小收音機,每晚我除了看電視,就是躺在熱炕上聽收音機了。以後,父母爲我以後成家,特意在村下端給我新蓋了兩間北房,還磊了院牆。我就是在這新居里,在自制的“線軸檯燈”下,開始忘我地看書、讀報,學習文學創作,並於1985年3月,在當時的《北京日報郊區版》上發表了我的第一篇處女作——散文《你好,郵遞員》。記得當時不光我高興,連小村也跟着爲我感到驕傲呢!

哦,忘不了!我在這個小山村裏生活了整整二十四年。這裏,曾留下過我貧窮但卻快樂的童年;也曾記錄下我當時因家庭困難,十七歲便回鄉務農;還有我不甘平庸、孜孜以求的青春時光。我是吃故鄉土地長出的糧食與喝着山泉水長大的,因此,我的根就在這小小的山村裏!今天,我之所以能有一副健康的體魄,離不開小山村的滋養;我能夠不斷地寫出文章,也離不了這小山村對我默默支持和鼓勵。做人要誠實,是故鄉對我的教育;而爲人處世要講誠信,更是小村對我寄予的期望。因此,今後無論我到哪裏,她都在默默而慈祥地望着我,並且也在默默地爲我,以及曾與她相伴過的兒女們祈禱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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