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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魂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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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魂散文

昭君墳在庫布其沙漠北緣的黃河畔上,有一座橢圓形的山丘,高四十米,東西長五百米,南北寬二百米,在一馬平川的黃河畔上突兀而起,遠遠望去,像一座墳包,被稱之爲昭君墳。

公元前54年,北方匈奴單于部落,起事發端,煮豆燃箕,呼韓邪單于被其兄長完敗,遂率部南遷,同西漢結友立盟。公元前33年,漢元帝竟寧元年,作爲西漢的和親使者,王昭君奉漢室之命,出使塞外之漠北和親。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養在深宮超凡脫俗的絕代佳人王昭君,隨着呼韓邪單于西出長安,從秦直道向北而上,翻山越嶺,涉水過河,一路黃沙滾滾、馬嘶雁鳴、烽火狼煙、風雲激盪。穿過庫布其沙漠,行至與漠北咫尺之地的鄂爾多斯北部,黃河畔一座叫“河陰”的縣城,已是鞍馬勞頓,在晚風的幽光閃爍裏,望着隨風搖擺的酒肆,一隊人馬就此駐足調養。那座縣城就在如今與昭君墳相擁的村莊二狗灣的平梁上。翌日一隊行者打馬而起,在黃河岸邊的金津碼頭,王昭君勒馬止步,望着和故地長江膚色迥異的一條大河,浮想聯翩,其時北風輕吹,魚鷹翩躚起舞,波浪輕撫兩岸,頓時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她隨之撥動琴絃,奏起一首《出塞》之曲,以壯懷激烈之情懷,投身波瀾壯闊氈帳起居的異地他鄉。

在匈奴部落,王昭君得到厚待和恩寵,被冊封爲王后“寧胡閼氏“之位,成了匈奴部落名副其實的壓寨夫人。

獨在匈奴的王昭君,沒有數典忘祖,樂不思蜀。她在漠北草原長袖善舞,對故國的恩潤和澤養深懷惦念與感懷,她親眼目睹了鐵馬冰河的慘烈和短兵相接的血腥,對同族或異族間的敵意和苦難深表其憂。爲此,她深懷大義、鐵肩擔道,爲胡漢的安寧忍辱負重,竭盡所能。在她的倡導下,漢文化和北方遊牧文化的壁壘打開了堅壁清野的豁口。漢王朝將士鎧甲的厚重,被簡易的胡服取代,士卒輕裝上陣,在騎駿上飛身上下,出擊迅捷,胡服騎射在漢地廣爲傳播。其時,呼韓邪單于在西漢王朝的鼎力相助下,起兵發軔,統領了漠北廣袤的土地。至此,胡漢兵不血刃,民以安定。昭君的恩施義舉,使天下太平了許多,爲匈奴部落燃起了和平、安寧與興旺之火,也使西漢的疆域少有敵意和滋擾,胡漢和睦相處數十年。就此,王昭君成就了一段民族團結的佳話,受到胡漢民衆的追捧、仰慕與推崇。

王昭君仙逝後,當地民衆念其功高蓋世,爲了世代緬懷,就在蒙地的大青山腳下修築了青冢,供後人祭奠。又把河陰古縣城一隅的一個天然山丘,冊封爲王昭君靈魂的歸宿地,而把年久日深的金津古渡改爲昭君渡。所有這些,都是把王昭君經天緯地的功業,鑄造成了靈魂的永恆與不朽,也是對王昭君化繭成蝶的人生最高禮遇。

在我看來,人生的舞臺,華麗只是暫時的一瞬,總有轉身和謝幕的時候;而精神的舞臺,則是大放異彩的時空絕域,將會留在人們的心底,直至永恆。對於王昭君來說,就是二者的完美詮釋。

其實,對於一個遠去的的古人來說,昭君墳作爲記憶的豐碑,巍然屹立在黃河故道上,以女神般懷念與敬仰,傳承久遠。與其說對一個功德無量之人的緬懷,不如說人們把王昭君的靈魂,當作山一樣的厚重安放在心裏,大寫一段歷史的偉岸與傳奇。

一些歷史事件在大浪淘沙之後,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往往就會顯靈。一座看似普通的山丘,竟然烙上一代名流的名字,山下遍地馬蘭的一馬平川,後來居然開出了非同尋常的名堂。爲什麼周邊的地質均爲黃土構成,而唯獨昭君墳是一個例外?我也無從知曉這座叫昭君墳的山,是什麼時候在黃河岸畔尋到了生存的意義?是一夜之間如竹筍般竄起?還是緩慢地自然形成?在昭君渡的上下諸多渡口中,隨着河水的移動而改道,而唯有昭君渡的口岸,多少個世紀之後,仍穩如泰山絲紋未動,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也許是王昭君的靈魂所在,爲當地人民圈定了福祉,或許她的壯舉感動了上蒼,爲曾經留守過的鄂爾多斯版圖撒下了採擷不盡的淵源。在王昭君曾經牧馬飲泉的呼日格草原,泉水四季流淌,草木深深,牛馬羊駱駝常年閒情逸緻散落其間;在她衣袖拂起的庫布其風塵裏,渾然掀開幾道泉眼的封面,噴涌的泉水從人們的心田流淌而過,一個叫二道水泉的地方,就此在北中國標上了版圖,一夜之間竟然生長出葳蕤茂密的食譜,沙泉映月在庫布其其實也是一道不錯的景觀。

在昭君墳西側,作爲河套地域的黃土地上,用河水滋養的鯉魚,似若黃河野生魚,色香味美,肚膛、劃翼以其金色的模樣令人垂涎欲滴,而名揚黃河兩岸,千里之外。緊鄰其畔的萬畝稻田,每到夏季,綠色染就的夏天分外妖嬈,而秋季的景色,則是一塵不染地黃肥綠瘦,稻穀飄香。所出產的大米,以其飽滿、圓潤、晶瑩剔透的外觀,令客戶翹首,而燜熟的米飯口感絲滑綿軟而撥動人們味蕾的狂野。

作爲蝸居在鄂爾多斯高原一座縣城的我,我的每次向西之行,昭君墳的腳下都留下了我匆匆步履。每次君臨其下,我都與她深情地撞一個滿懷,莊嚴肅穆,大有高山仰止的況味,總感覺有一種崇高與神聖襲擾我的胸口。嶙峋的山石,沒有刀削斧鑿地痕跡,天然雕飾般從植被稀疏中露出了高昂的頭,風吹雨淋了很多個世紀,高度依然還是那個高度,誠如王昭君在人們心中的座標。按理說,時光流逝了兩千多個年頭,鉛華早已散盡,但昭君出塞的傳奇色彩,像一壺窖藏老酒,愈發彌香。而這座叫昭君墳的山,似一方鎮河之石,裏面彷彿包裹着活着的靈魂,使腳下那條河裏的水,在此處從無有過翻江倒海的舉動,濤聲依舊,拍打着歷史的滄桑,如神靈般爲其子民的祈願源遠流長,推波助瀾。

曾幾何時,千帆側畔而過的昭君墳,帆影幢幢,河水湯湯,一瀉千里;而今,我站在昭君墳頂,沐浴春日暖陽,一襲微風掀開埡口,從西北方吹來滄桑的味道。向前看去,視野開闊,這一高度,是方圓十多裏的制高點。向北擡眼望去,陰山山脈雄踞蒙古高原,擋住了我視野的去向,那條有名的敕勒川就在其腳下;我的迷離的目光從遠處收回,從山頂向近前俯視,一座浮橋把兩岸焊接,鋼筋鐵骨的身軀之上,客貨車輛穿梭往來,景象繁忙。眼光擡起的瞬間,幾隻畫眉鳥,在酸刺林枝杈間飛上俯下,“啾啾啾”的叫聲從枝杈的空隙處飛來,濺起一地歡歌,此時它們的心境大概和我的思緒也差不了多少,或許正在一個頻道。

一座豐碑屹立在黃河畔上,千年孤墳,厚重依然。對我們來說,精神和靈魂的照耀,遠遠大於一個人骨質的存在,就像宗教信仰之於一個民族。

響沙敖包寺廟在鄂爾多斯高原中部有一條南北長七十公里的季節性河流,它從鄂爾多斯高臺地的'分水嶺進入北部區段時,把東西走向的庫布其大漠攔腰截斷,形成東西一公里寬的河牀,這條河叫罕臺河。

這條作爲黃河一級支流的河流,尋常日子裏溫馴、清澈、淺流,只有一股溪水綻着微笑向北默然流去。而到了汛期,暴雨在地上開成花的姿勢,暴漲的洪水夾裹着一股呼嘯,自南向北洶涌澎湃,大河浩蕩。

在這條河流與庫布其揮手而去的沙山腳下,有一個幾十米長的月牙形沙灣,沙灣裏的沙子看似和所有的沙漠沒有什麼兩樣,細膩、勻稱、瘠薄、綿軟、淺黃,所不同的是它有一種奇特地張力,因摩擦受力不同會發出不同的聲響,而聲名遠播,被稱之爲響沙灣。

響沙灣作爲一方特定地域,靜和動是它守護與放開的罅隙。靜的時候,一灣柔情,風塵不動;動的時候,風雷激盪,恣肆縱橫。在這片沙灣裏,神奇得讓人不可想象,如同在沙漠裏安裝了一臺音響,只要把沙子用力一捧,就會發出“咕咕咕”地響聲,似剛剛出浴的青蛙地鳴叫,一聲連着一聲;而倘若登上沙坡頂部順勢下滑,手心腳底會受到一股反作用力地撞擊,發出“嗡嗡嗡”地響聲,如飛機從身旁飛過,響聲從指尖瞬間滑向髮梢,有種莫名其妙神指氣使般地抖動,似若飛機在雲層裏爬升或拉下時地顫動。

這段沙漠俗稱銀肯沙,有一座叫銀肯的敖包,坐落在響沙灣西南兩公里的大漠深處,裸露的敖包山是一方天然的硬質樑地,表面覆蓋一層砂石類的浮層。它在鄂爾多斯北部地理上,已有些時光久遠的印記,能夠勾起一個民族許多人對先祖的奠念。它四面環沙,如同沙海中的一座島嶼,在波峯浪谷間顯得鶴立雞羣。銀肯敖包海拔一千二百九十六米。站在它的高處,向下望去,一片黃沙漫漫、莽莽蒼蒼,南北東西的風光一覽無遺。最初的敖包是鄂爾多斯部落的一個蒙古族首領,選擇在一個圓壇形狀的土山上,人工壘就的一座環壘三層石頭,端部圍有柳條樹枝的大型敖包,兩邊還有十幾個石頭壘起的小型敖包,其場面宏大,氣勢不凡。現落成的銀肯敖包高二十八米,最大直徑四十三米,全部用漢白玉石柱圍起,敖包頂上的蓮花瓶爲純銅鑄造,重八噸之多。2012年11月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總部頒發了世界上最高敖包的證書。

銀肯敖包的鈴鐺每次從風中響起,鈴聲與風的聲音攪和在一起,構成一種特別的旋律。敖包山在靜謐中守候,或在大風中舞蹈,幾乎是一成不變的樣子。風來了,沙塵像跳高運動員從敖包山的底部飛身躍起,一個仰姿從敖包頂飛身而過,流沙在此沒有留下半點蹤跡;雨去了,敖包山依然靜如處子,從來也不因暴雨漫流,形成溝壑壕塹,反而因雨水的洗禮,顯得更加神情自若,莊重從容。

在響沙灣直線向北,有一座康熙年間建造叫展旦召的寺廟,這座寺廟曾經香火繚繞,佛燈長明。每到重大節日,達拉地七十二寺廟僧侶齊聚,誦經拜佛,甚爲壯觀。而我一腳踏入寺廟門檻,一股蒼老的鼻息撲面而來,似乎與我昨夜的一簾幽夢遙相呼應。不知何故,銀肯敖包、響沙灣、展旦召三個點連成的圖形,據說剛好是一個等邊三角形,銀肯敖包至響沙灣、展旦召至響沙灣都是等距離的兩條直線。歷史往往就是這麼巧合,一個傳說間或神話,驀然就從沙漠裏冒出了芽翼,長成了一灣不可思議的傳奇或神話。

在春天或夏秋的晴朗時節,站在罕臺河的東岸,遠遠望去,銀肯敖包、展旦召呼之即來,一對對零散的駝隊行進在銀肯沙裏,沿着沙漠的波峯浪谷,蜿蜒而去,曾經的大漠駝鈴聲依稀可聞。在這塊鳴響了不知多少世紀的沙漠,是庫布其的一大亮點,每到春季天氣漸暖,南來北往的遊客蜂擁而至,享受大自然帶來的無窮魅力。滑沙、徒步、騎駱駝、乘沙漠車,尋求自然界趣味橫生的樂趣,熱血澎湃。你可以在沙漠的簡易舞臺上,觀看規模宏大的史詩般的歌舞劇《鄂爾多斯婚禮》,享受不一般的鄂爾多斯蒙古族的婚禮大宴。

隨着夜晚的降臨,響沙灣顯得異常地寧靜,駝鈴遠去,蒙古包前的篝火燃起,紅紅地熱望,從臉膛竄起,一顆顆跳動的靈魂如同音符怦然心動。歌濤舞聲淹沒了整個沙漠,潮漲潮落伴隨夜色而側畔千帆。

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徐徐的微風從沙漠中吹來,大漠的夜晚如死寂般沉靜,星空高遠,一片漆黑,天地幾乎連成一體,連流浪的灼熱遊絲也不見了蹤影,時有螢火蟲從頭頂滑翔而過。這個時候,唯有星星眨着眼監視着這個鮮有動物、植物存在的世界,彷彿庫布其所有的事情都被夜色所吞噬。那些尋常爬行在沙坡上的甲殼蟲也已進入夢鄉,唯有罕臺河水草中傳來的蛙鳴聲,組成的夢幻小樂隊,演奏起沙漠小夜曲。這個時候,似乎有一首叫《大漠夜色美》的曲調,從我的血液中緩緩流淌而過,彷彿踏入一種無可名狀地沉醉。

一灣沙子,一個敖包,一座寺廟,一河溪水,無疑是架在鄂爾多斯北部的一架鋼琴鍵盤,那些旋律就是一雙神奇的手彈響的華美樂章,如能聽到歷史久遠的回聲。

鎖邊林在庫布其沙漠中游的北端,西起黑賴溝,東至西柳溝,有一段東西長二十公里南北寬兩公里的地帶,逶迤綿延的沙丘上,一株株碗口粗的樹木,組成龐大的綠色屏障,像一排排衛士,巍然站立在那裏,枝條蓬勃地舒展,亭亭如華蓋,密集的綠蔭像一塊篷布把大漠的荒涼遮而蓋之,有種向太陽搶佔地盤地意味,使沙漠恣肆妄爲的本性在此一下子變得文靜、善良了許多,這一地帶被人們稱之爲:鎖邊林。

在1980年代的第一個春天,一個叫展旦召的蘇木(鄉),在鄂爾多斯高原的北部宣告掛牌。其時,展旦召蘇木境內南北向有三條河流縱貫而下,自東向西依次爲罕臺河、西柳溝、黑賴溝,東西之距三十餘公里。這段南部原屬於兩個鄉鎮的茫茫大漠,自此劃歸一個蘇木管轄。而此時擺在蘇木新領導班子面前的庫布其沙漠,似一頭怪獸,張開了饕餮大口,流沙每年以一里的速度,向北擴張,把大面積的牧場、農田、房舍吞噬,甚至有的人家的祖墳也被厚厚的明沙所掩埋。原來每天熟讀的地方,竟變成黃沙漫漫,形同陌路。迫於無奈,當地羣衆眼含淚水,不得已一次次告別家園,向北退守。

當年冬天,以蒙古族漢子杜佔林爲首的一班人,提出了“封沙育林,造福後人”的口號,開啓了庫布其沙漠北緣集中整治沙漠的先河。八一年的春節剛過,他們就積極行動起來,在生產責任制剛剛開啓的第一個年頭,在資金沒有着落的情況下,採取了向上級爭取資金和向當地信用社貸款的“兩條腿”走路的辦法,籌集了十多萬元植樹造林的啓動資金。蘇木黨委政府班子全員出動,抽調駐蘇木的各機關職工、學校師生及沿線的農牧民,組織上千人的隊伍,集中優勢兵力,吹響了向沙漠進軍的集結號。他們劃定區域,西起黑賴溝東至西柳溝二十公里的沿線上,自北向南一步一步向縱深推進,當年就植樹造林三千餘畝,用勇氣和信心向沙漠亂竄的腳步給予當頭棒喝。

或許他們的壯舉感動了上蒼,由於當年雨水來得正是時候,接二連三普降喜雨,所植樹木成活率高,而且長勢喜人,整個規劃區域的野草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高低起伏的沙丘。當年秋天,旗盟兩級領導率領有關部門,組織人馬到現場觀摩,他們的大膽嘗試所取得的成果,得到了與會者的肯定和支持。他們所植的林木初具規模,對沙漠的震懾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同把布匹的邊鎖住一樣,就此人們送給了一個“鎖邊林”的雅號。就此基礎上,展旦召蘇木從長計議,在總結經驗的基礎上,抓住當年秋墒較好的有利時機,乘勢而上,又向沙漠的縱深處推進了幾百米。

種下的是樹苗,長出的則是森林。從1981—1983年的三年時間裏,展旦召蘇木在庫布其沙漠東西二十多公里的沿線上,南北縱深植樹一公里,在庫布其沙漠的北緣栽下了阻風擋沙的漫長林帶。自此,庫布其沙漠似乎溫順了許多,原先高低不平的沙丘都被楊柳樹所佔領,樹冠下的陰涼隨着時光的轉換而長短不等,水分的年蒸發量也驟降,年降雨量顯著增加,達到了收支平衡,這在當時的庫布其大漠是絕無僅有的孤本。一場春雨過後,沙蓬、燈香、綿蓬、羊柴、莠草、地椒、沙蔥,紫蒿等一些不知名的沙生植物,爭先恐後鑽出地面,在吸足地氣和腐殖質的營養之後,枝頭爛漫茂盛生長。那些隨意而開的花骨朵,佛若天女下凡織就的彩錦,連綿而去。至此,展旦召域內的庫布其沙漠停止了向北擴張的腳步,植被覆蓋率一年盛過一年。

在以後的數年間,在展旦召“鎖邊林”的啓發下,庫布其沙漠南北兩端的植樹造林活動從此開啓了新的篇章,大有方興未艾之勢,向縱深躍進。庫布其大漠不再荒涼,風起沙揚、天昏地暗的時日早已屬於過往,綠色的氤氳從庫布其大漠縷縷升起,成爲一種趨勢,銳不可擋。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一物降一物。綠色和沙漠永遠是勢不兩立的代名詞,綠色是生命之色,而沙漠則是荒涼和死亡的象徵,人類的生存往往和綠色有着不可斷裂的關聯。在庫布其,自從有了這段連綿起伏的鎖邊林,放浪不羈的大漠在此不再張狂,而是釋放一股恬靜、安詳的氣息,大有從善如流的姿態,牧人的心也亮麗了許多,如同窗戶打開一般明熙、敞亮,樂在眉梢喜在心尖。這些時光儘管已過去了近四十年,許多東西早已蛻化或老去,唯有鎖邊林依然煥發青春的記憶,超越了時光和空間的距離,蔥蘢、明媚、祥瑞的底色貫穿始終。

當我一次次乘車馳騁在庫布其沙漠北緣鄂爾多斯東西大通道上,途徑展旦召一帶時,時有野兔和山雞從路旁驚魂而起,兔子倉皇而逃,而野雞則慢條斯理地離去。原來連一片隱身草都難以找到的地方,自從有了這方綠地,其實它們從未走遠。擡眼望去,一片綠色的景緻從高低起伏的沙漠中從容漫過,視線被茂密的林帶所阻斷,一樹樹縱橫交錯的白楊樹,盪漾着枝頭向路人行注目禮,我從心底發出一種由衷的讚歎和敬畏。儘管幾十年的時光倏然而過,但那些歷史的畫面清晰可見。現在,鄂爾多斯的庫布其沙漠,綠色早已不是大漠的點綴,已是這裏的主色調和調色板,使亙古大漠隨時光隧道的穿越,披上了一縷祥和、嫵媚的新衣,綠色從外延一直向裏穩步挺進,成效斐然,儘管當年的“鎖邊林”與現在的綠色景觀不可同日而語,但歷史的進程總是從起點向前推進的,許多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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