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理髮的日子散文

今天休息日，我如同往常一樣到廣州的一個小發廊去。我一般都是洗剪催的，先是躺在洗髮軟椅上讓洗髮小姐舒舒服服給自己洗頭，然後自己選一位髮型師弄個清爽的髮型。理頭髮本是件常理的事，但當我坐在理髮的鏡子前，看着鏡子的自己，卻想到了那些年裏的那些理髮的日子，時光眨眼間從指縫裏悄悄的溜走了，留下的只能是回憶。

我盯着鏡子裏髮型師手中精巧的電動理髮器在吱吱地響着，似乎隱隱約約地聽到了當年那把精鋼手按的理髮剪刀的咔嚓咔嚓的聲響，以及掛在一顆老樹上的鏡子。當年的我們哪有現在那麼時尚服務式的理髮消費，又是按摩洗頭又是電吹拉，然後弄個性十足的髮型。十來歲的我都是街邊的一些師傅理的頭髮。他們一般是上一定年紀的叔叔阿姨，樸樸素素的打扮，跟家裏隔壁的鄰居沒兩樣，但他們卻是靠自己這手藝活來養活全家老小的。當時的我心裏總對他們存幾分敬意。

“老爸，我們到會城花街買幾條金魚，順便剪個頭髮再回來啊！”我稚嫩聲音又在耳畔響起。那些個暖陽普照的星期天上午，是我歡愉的橙黃色童年記憶。我們全家向來有喜歡養金魚這些小動物的愛好，全家都是金魚迷，總喜歡盯着魚缸裏的'金魚評頭論道，嘰嘰喳喳地指指點點，自我陶醉。老爸跟我一起剪髮的日子都是順道去看金魚買金魚的日子。這些都是被我看成是童年最期盼的全家自助遊。和煦的太陽暖暖地灑了一地，老爸喜歡跟我一起騎一輛上海牌的老式自行車到縣城去的，我們一般都是上午八點左右出發，一路高歌迎着漸漸高興興沖沖地騎過兩座橋，然後就是到要去的地方了。當時還沒有到處看到汽車摩托車的，這一路的騎單車雖然很耗時，但懷揣着期待，漫長的騎車過程反而變成現在看來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啊！

上海牌老式自行車車把前又掛着用白色塑料袋裝着的美麗漂亮的金魚，穩穩當當地停在那條街道的旁邊，這時候也應該是頭髮長了的時候吧？通常我們都是有認定手藝比較不錯的理髮師傅，但是小小的我壓根兒都不懂得怎麼纔算是手藝好？老爸說這師傅手藝好，那我也心裏跟着默認這師傅手藝好了，然後滿心歡愉地跟老爸一起到那裏剪髮。當時我們去剪髮的地方算是一條理髮街了，一排的檔口過去，在現在新奇的都市人看來，算是蔚爲壯觀的！相同的是情調,不同只是人罷了。我依然記得我稚嫩的小小臉蛋被理髮師傅搽上肥皂水後刀片劃過肌膚的剌剌的爽膚感。然後就是黃色的海綿球漾過你的臉龐跟耳朵，扯開沾滿頭的味道黑色剪髮用的圍巾，表示理髮師傅又順利完成了一樁漂亮的手藝活了。然後坐上老爸的自行車，雙手捧着白色透明膠袋裝着的漂亮的金魚，歡歡喜喜地回家去了。

正在髮廊的鏡子前的我頭髮剪完了，也該合上了那段童年記憶本里那小段理髮的日子了。在我身後的髮型師原來是一位穿着新潮的年輕小夥子，而不是穿着樸樸素素的街邊理髮的叔叔阿姨。本質上都是理髮，形式不同了，我突然感悟到原來是時代不同了，那樣的日子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