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飲雨散文

晚風涼刺骨，路上行人疏。細雨沾衣履，沒有並行人。

你從我的世界路過，落下一個身影。

我從你的世界路過，什麼也沒留下。

我近半月每天回家時很晚，晚10：00點離開工作地。近一週淋了4次雨。有些是無意，有些是故意。

我喜歡夜下的雨，不吵鬧，路上只剩下我和雨。行人幾乎不存。

雨滴落在地上濺起朵朵水花，細雨無聲，像是肖邦演奏無聲的夜曲，美極了。

看見水灘腳往那裏湊去，水花往兩邊濺，溼了鞋子，穿着身上粘答答的。走路也發出噠噠的聲音。

有雨傘不會撐，沒有雨傘那就更無所謂了。

看見順眼的樹往前湊去，地上鋪滿薄薄的葉子。從地上撿起一張青葉，捏在手裏。輕輕牽着樹上的葉，拿撿起的`葉同樹上的葉對比。

它們是一樣的鮮綠，一樣的青翠。看不出來有何不同。

只是我能感覺到樹上的葉是午後正中的太陽，活力透過她的軀殼溢滿而出。

地上的葉是天邊的落日，時日不多，在世上停留不了多久。

葉離開樹會枯萎，魚離開水會死。

其實大抵也可想象，葉離開樹，魚離開水都成了無根之源。每一時，每一刻都將損耗它們的生命，但卻無任何的補充。

你走後，誰會成爲寄託你情思的人。

我走後，我向誰依存。

你知道相思嗎，那是西遊記後傳的片尾曲。

一筆一畫寫相思，可相思到底是何東西，你知道嗎，我不知。

我是負心人吧。今始我依在，而你杳無音信。

我不是你的負心人，我只是你漫長生命裏的陌路人。比陌生人親近，比朋友要遠。愛人不可觸及。

我是我的負心人，在我的漫長生命裏，我給他加了些調料。這顆心嚼起來滋味還是蠻不錯的。你有興趣嘗一下嗎。

我不希望成爲陸游，不希望你成爲唐婉。

我希望我是張伯駒，而你是潘素。

可這是我的天方夜譚，這是你的不曾回顧。

清華曾回信一個大一新生。世事唯堅，但我仍願你足夠相信。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如果你在意。你會知，因爲我同你說過的。如果你不在意，又從何知。

我不怕冷雨，因爲它不可能比我的心更冰涼。

我應該感冒了，走了兩小時路。躲不過去。

李商隱寫下夜雨時，該同我是相似的心情吧，只是我沒他幸運。

他有共話的人，那人正在長安等着他。

我沒有共話的人，我只有我自己。

我不畏懼寒風，不畏懼冷雨。不畏懼每一個夏天，每一個冬天。

以前我不害怕孤獨，我不害怕一個人，多年以來習慣了。

如果不曾遇見你，沒有體會過水的溫暖，我不會這麼難過。

如果你尚在，我會成爲一顆開花的樹。

你不在，我的葉會凋零，枝幹會枯萎。

曾寫一首短句，放在我的空間裏。

十年前，十年後，十年前事我已記得不甚清楚。十年後事我也不會知道。

十年前我不會知道今朝我會遇見什麼，經歷什麼。十年後或許我也不會在意今朝我會遇見什麼，經歷什麼。

只是今朝，我是那樣的在意。

我是那樣的在意，你呢，可曾有片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