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爸爸講那過去的故事散文

（匆匆那年的日子裏，不曾流逝......）

我們坐在寬敞的飯桌旁邊，聽爸爸講那過去的事情……

每每吃飯的時候，我總是面對着桌上的飯菜挑三揀四，這兒不吃，哪兒不吃，惹的爸爸很不高興。爲了教育我，他總是在一陣輕嘆中開始他的開場白：“唉，我們那個時候啊……”起初，我倍感厭煩，再到後來有些興趣，慢慢的，我便沉迷進去。有時候他講着講着突然不講了，我問他，他卻大吼一聲：“臭小子，想聽故事，先把飯吃完再說！”終於，在我被肥膩的食物弄得犯惡心的時候，他開始了：

“我們那個時候啊，條件真的很不好。包括你爸我在內，全家六口人就靠你爺爺一個人的工資維持生活。你還不吃這兒，不吃那兒，我們想吃都沒得吃！每次你奶奶一做紅燒肉，我就那個饞啊，巴着你爺爺快點兒吃完，好輪到我們姊妹弟兄。我是老小，自然搶不過你姑姑伯伯們，到最後只能用個饅頭擦點兒油吃，就這你奶奶還不讓多擦，說是以後炒菜用。你不愛吃雞蛋，我們那時候只有過生日纔有雞蛋吃，平常連根雞毛都看不見。你爸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放學回家，家裏沒人，剛好有一隻老母雞下了個蛋。我想着肚子裏整天沒點兒油水，就偷偷摸摸得拿了那個雞蛋，埋在了爐子旁的炭灰裏。我看着熟了以後，正準備美餐一頓，你奶奶他們就回來了。我心裏咯噔一下，大事不好，你奶奶二話沒說，抄起一把扁擔就朝我掄來……”

“後來你奶奶在自家院子裏種了些菜，所以我每天放學後都要去拾糞。糞你沒拾過吧，別以爲糞有那麼好拾，大馬路上，小巷子裏，溝溝裏，窪窪裏，一次能拾上一小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有時候爲了兩塊糞，還跟別人家的小孩兒打起來，打完鼻青臉腫，糞也撒了一地。回家以後，就要把糞均勻的澆在地裏，澆不好了，又得挨你奶奶的一頓打。有時能逮着些兔子，鳥兒，甚至還有蛇，自然你奶奶就會把它們全都下了鍋，給我們補補油水。嘖嘖，那蛇肉的滋味兒啊，真沒的說！”

“你看你現在新衣服說買就買，好多衣服說不穿就不穿，你爸我小時候的新衣服知道怎麼來的嗎，那是你大姑不穿的，你二姑穿，你二姑不穿的，你大伯穿，你大伯不穿的，才輪到我穿。唉，誰讓我是老小呢。有一回學校上體育課，我就穿了個女式的涼鞋，跑到半途中，鞋帶子不爭氣的斷了，那叫一個丟人啊，我不假思索，拎着鞋立馬就跑回教室。那個時候，誰要是穿一雙強力牌老膠底運動鞋，就跟現在馬路上開奔馳的一樣，走路都橫着走。”

“再後來條件好了，你爺爺的工資漲了，家裏也有了自行車，收音機。外面的路也不再是泥的了，兩旁的廠房，商鋪也林立起來。我在你這麼大那會，去定西一中上學，每天跑四里路到學校，跑四里路回家。說是條件好了，但日子還是緊巴巴的。我每天早上從家裏拿一個幹饅頭就走，有時候你奶奶可憐我就往裏面夾一層油潑大蒜，我都能美一天。那個時候家裏捨不得開電燈，夏天還好說，晚上能看會兒書，冬天就沒轍了，只能早早把作業寫完，或者到條件好的同學家裏去‘沾’點兒光。你還不好好用功讀書，有你這條件，我早清華北大了。”

“後來我高考落榜了，就到蘭州去上技校。你爺爺第一次帶我下館子，我記得很清楚，兩碗米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就是我們所有的飯菜。由於是第一次下館子，那個香啊……又過了幾年，我參加工作了，你爺爺退休了。那天你爺爺回家後，嘆了口氣，嘟囔着自己爲共產黨幹了一輩子，現在條件好了，自己也就值了……正說着，你爺爺單位上的領導到家裏來了，握着爺爺的手：‘國家的建設離不開你們老一輩人的`心血，你們見證了國家從以前的一窮二白到現在的經濟發展，人們不會忘記你們！”

“以後日子就好起來了，奶奶家的那個院子拆了遷，所以你奶奶就住進了樓房，可惜你爺爺沒那個福氣，沒等到住樓房的那一天。後來，我們的生活越來越現代化，手機，電視機，電腦，甚至你大伯還買了一輛小貨車，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你剛出生那會兒，你奶奶可寵你了，又是買衣服的，又是燉雞湯的，還說是不能虧了我孫子。哼，看你幸福的，從小就沒把你虧着。”

“好了，就說到這兒吧，反正時代總要發展，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的，你爺爺那輩兒和我這輩兒的任務也快是盡了，不知道你們這一代又會讓國家變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