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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跋扈以及小鳥依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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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飛揚跋扈以及小鳥依人散文

患病,確切的說是患重一點的病,絕對是飛揚跋扈的資本。這是我近些天修煉得來的真經。

“我要喝水!”(有氣無力的。裝的。)

“好。”(答應的乾脆,且行動迅速。)

“怎麼這麼涼啊?”(皺眉頭)

“給你摻點熱的去。”(七八分歉意)

“水燙的很!”(故意的)

“甭急,我給你涼一涼。”(竟然還笑着,從未見過的好脾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這麼多年他就一直是這麼折磨俺的!這一刻,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傾盡我練了好多年或許還會嚇着人的美聲唱法,高歌一曲《翻身農奴把歌唱》。

手邊擺着一摞書,偏要搶他手中的那一本。吃飯,絕對只要適合自己口味的飯菜,還可以只吃幾口就理直氣壯又要他吃的那一樣。甚至那隻蓄謀已久總嫌貴的玉鐲,以前常常提示他充耳不聞,現在你忘了這茬他卻悄沒聲把玉鐲套上你的手腕,捎帶着挑了平安虎的小掛件死乞白賴要拴在你的手機上。就連生活能力最差大男子主義日漸茂盛的瞳兒,也給我洗腳丫子,又是搓又是撓的,癢得我差一點踢翻洗腳盆。

扭轉乾坤的感覺,真是藍天白雲一馬平川春風浩蕩萬里花開呀。

(二)

踏入西京醫院的一瞬間,我的頭嗡一下子大了。

電梯上,掛號處,診室,各種各樣的室前,都排着長長的隊,高高低低、遊兵散勇般的病人以及陪護家屬,蜿蜒成長城的模樣。人以羣分物以類聚,有這麼多人陪着苦,心敞亮了許多。跟在各種各樣的隊子後面,沒完沒了的排,這個科室竄到那個科室,手持紅紅綠綠的化驗單,被怪模怪樣的儀器從頭到腳的測試,被編上各種不同的號碼,全國估計有一億人都和我相同的淳樸憨厚的我的名字在各科室門前的電子版上顯示着,紅得耀眼,被放大了音量一聲聲喊,似是要參加國會議員競選般轟轟烈烈。

醫院的每一處,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各種口音高高矮矮的聲音此起彼伏,人潮此起彼伏。聽覺沒了,感覺沒了,思維沒了,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株植物,仙人掌,或者蔓草,無論哪一種,都缺葉少花枯枝壞了內臟。

折騰了五六天,終於被確定下來,3月8號手術。

手術前二十分鐘,我戴着耳機聽一支愛聽的曲子,認真地讀自己喜歡的一位作家的書。擡頭,他在看我,不出聲,眼睛裏滿是憐憫。

“不許這麼看我,我不害怕。”我擂他一拳,笑。

臨出發前與一位朋友閒聊,我說最怕被醫生兇。那老兄就說,甭怕,使美人計呀。我反問,若是女醫生呢?他就說,換歪脖子樹上唄。我講給他聽,他樂了。

這個時刻,甭說是使美男計,若能替了我去受那刀俎之苦,相信他也會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披掛上陣——儘管他一直和兒子嬉笑若被敵人嚴刑拷打,他肯定什麼都招了。

是的,有些挑戰,很艱難,但誰都替不了你,即使馬革裹屍,你都得衝鋒陷陣,而且單槍匹馬。我衝他笑笑,一個人走向手術室。英雄。亦單薄。

半個小時。手術很順利。沒有預想的那麼疼痛。手術的女醫生,脾氣燥得很,不停地訓人,卻誇我皮實。慢慢挪出手術室,看到一臉驚恐等待着的他,笑笑,說,沒事了。腿卻抖得控制不住,興許是嚇着了。

總算熬過去了。熬過去,就是花開,就是月圓,就是春天。

西安,是西安人的西安。西安人的西安有一副高貴冷漠的面孔,我不喜歡。

回家吧,回家,家簡陋,卻是我溫暖的'窩。

(三)

電閃雷鳴、暴風驟雨都扔在身後了,脫胎換骨般的輕鬆與喜悅,沒有理由不小鳥依人。

安安靜靜養着了——自己起牀穿衣。慢慢走。長天躺着。悄悄的看書。塞着耳機聽音樂。刻苦的吃飯。儘管大把大把的藥破壞了我的味蕾以及脾胃,依然乖,不挑飯菜不發脾氣。

這一場病,親人都嚇壞了累壞了,得收收欺負他們的心了。

驀的想起電視上毛髮叢生的小妖和可以隨意變換成美女的妖精來。先前的飛揚跋扈及現在的小鳥依人,多少有些歷練妖精的味道,暗自得意,也後怕。

妖精女子正當紅,是以前讀過的一篇文章。看妖精女子生活的如魚得水,羨慕,嫉妒,恨。

示弱和媚人,是個技術活。過火了,成了嗲,惹人反胃。火候欠缺,不成妖精反成妖怪,遲早會做了悟空之類正義之士的刀下之鬼。俺靈性不足媽又未給我芙蓉面,歷練妖精的事,藉着疾病小試牛刀即可,若大刀闊斧着一路下去,鬧不好會不好收場的。

這一場病,時而飛揚跋扈,時而小鳥依人。因焦躁、恐懼、疼痛、不適而飛揚跋扈,怕拖累別人暗自堅強而小鳥依人,多少有作秀的成分。練成妖精,得有多少虛僞和水分在裏面啊,不由對細腰豐臀眉目傳情的妖精女子生出欽佩來。

電視上常有這樣的鏡頭——那威武英俊俠義的漢子,對着劊子手舉起的鬼頭大刀燦然一笑,朗朗一句“二十年後,大爺又是一條漢子!”氣壯山河之勢,奪人心魂。

俺只弱弱地想,一個月後,我大概可以上山看桃花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想想,就涎水滴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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