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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物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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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對於滿腔哀腸的人來說,應該是一種可以暫時緩住心緒或者可以暫時拋開一切去追求某些情感突破點的事情。脆弱也好,逃避也罷,這些事已經被賦予太多我們難以理解的內涵。流浪,對於一個流浪的人來說,應當是一種境界,一種昇華。

漂流物流散文

我走在路上這樣想着。猛一擡頭,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陌生的境地。路邊的建築物似曾相識。我出神地看着公路對面的一棟樓房,搜刮這裏曾經停留過在腦袋裏的跡象,結果不可得知。差不多再走了一百多米,纔看到一個巴士站,腦子裏突然一晃,才發覺自己身處何地。

站臺很簡陋,連個座位都沒有。站在站臺下,看着人潮涌動,彷彿置身旋渦,大家都在轉着,而我像個局外人一樣被定格在時間裏,然後冠以零餘迷失者。

每一輛車都嗚嘯而過,從來都未考慮停下來。旁邊的幾個人徒勞無功地不停招手。

我碰了碰劉海,蓋不了眼睛,微微右傾腦袋看了一下太陽,天空灰濛濛的的,太陽像突然遠離了地球一樣,很不捨地發着殘餘的光芒,卻夠不及大地。

水泥路上突然多了幾點水痕。又開始滴雨了,這種時節,竟然有這麼纏一綿的雨,好纏一綿的雨啊!

在整個路面已經差不多被水痕全部覆蓋的時候,有輛巴士終於在站牌下停了下來。等車的人好像逃命似的蜂擁而上。汽車尾氣薰得我有點透不過氣來,揚起臉對着天空呼了一口氣,兩滴水珠滴在臉上,涼涼的。宛如傷情一人隔夜的淚水,可廣闊天宇,怎麼會有着如此多愁又善感衷情卻易傷的心!

我擠上公車,在羊城通嘀聲未盡的空氣裏走到車廂後面。到了後面一擡頭,發現公車上的人少得可憐,車廂通道竟然沒有半人影,座位上的人臉無表情,彷彿這輛車與其毫無干系。我在奇怪當時蜂擁上車的人流所向的疑惑裏找到一個位於車廂倒數第二排右邊外面的座位坐下。然後習慣性*碰了碰劉海,透過劉海我發現這輛剛好滿座。我坐的座位前面是一對情侶在竊竊私語,氣氛頗爲溫馨。順着車頂掛下的不知名的液晶顯示器正百無聊懶地播着華視傳媒一天播幾十也許幾百次的廣告節目。

車緩緩地開了幾米然後進入正常速度。車廂外已經一片迷茫,人影以及建築物都陷進這個地方這種時節特有的氤氳的梅雨裏。坐在車廂裏,彷彿都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我出神地透過公車的玻璃窗口看着外面水氣迷濛裏模糊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坐在我旁邊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在我上車之前已經是閉着眼睛頭放在座位後邊的背墊上的狀態。大概有十分鐘,我把放在車廂外的眼睛拉了回來,公車剛剛經過一個站,走上來一個張着溼雨傘的女孩子。

我用手頂着頭伏一在座位上,在眼睛渙散的餘光裏,發覺左邊的座位上一個電着現在流行的曲波髮型的女生的眼光從我身上掃過。

大概用了二十分鐘,我在車廂難聞的味道和欲裂的頭痛裏睡了過去。待醒來時,已是終站。

我是被旁邊睡着的中年男人碰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車上除了司機了無人跡,他是我在這趟車上看到的最後的一個乘客。而這好像與什麼都無關緊要。

下了公車,車站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擡起頭看看旁邊可以看到的東西,車站停着十幾輛待運或剛到部的公車,四周除了灰濛濛的天空就是突起的混泥鋼筋。空氣上充斥着汽車尾氣的味道,水泥路上凹下去的地方積着雨水與城市大氣中固有的顆粒混合一體,黑黑暗暗的有點像被污染的河流骯髒不堪。

雨已經停了,太陽微微地從雲層裏透着頭兒,這南方殘春的特點被這雨與太陽表達得淋一漓盡致。

我腦袋對着天空以天空底下的建築物不停地轉,而最後一無所獲,想追尋點什麼的卻不可獲得。周邊高樓林立,像一堵堵牆組成的牢籠,四處沒剩餘的空間可尋。在沿着車道不是很遠目力可及的公路旁邊倒稀稀疏疏地站着幾棵大葉榕。

旁邊有輛公車動了動,又開啓了載客輪迴,它的喇叭很吭鳴地叫了幾下,然後很乾淨利落地開動了輪子。當它跟我擦肩而過後,尾氣便遺留下來,一股腦兒衝上腦門,肺葉彷彿被許多小顆粒附上一樣,肚子一個激靈,我差點做嘔。

然後我覺得,在這個地方,簡直讓人難以適從。沿着車的方向在人行道上以車慢二十五倍的速度行走,一輛輛各式各樣的車呼嘯而過。車輪與路面磨一擦的聲音在我身上踐過,行色*匆匆的人悄無聲息地冷漠地走了再走,右手邊上沾滿雨水與灰塵混合物的樹以七米至八米的距離用大致每秒五十釐米的速度向後傾斜,然後消失在我的眼力範圍之內。

走了半個鍾,遇上十字路口和兩個T字路口還有兩個紅綠燈加四處人流量大約一兩千左右的地方,從右邊消失在我的眼光的樹就有三百五十多株。路旁偶爾有幾個攤販張着對生活無奈得已經麻木的眼神。而所販賣的東西琳琅滿目,花樣百出。我在其中一個較爲年輕地攤販子前停下,他的眼光面無表情,沒有問我買什麼也沒有建議我買什麼,更沒有說那個那個好用好玩好看之類的。

我看見一種燈貌似《瘋狂的石頭》裏的那個可以扭得像機器人的小巧的燈,於是付錢買了下來。在付錢的時候在他突然的建議下我又買了一個貌似蘑菇的牀頭小燈,他加送一個。

我把燈放在包裏,到附近的站臺坐上第一輛開來的巴士。車內已經坐滿了人,但不算擁擠,跟在我後面有一箇中年人和一個青年,中年人拿着一張五塊錢問司機兩個人有沒有一塊錢找。我找好位置站好後,車已經開了,那兩個人沒有上車,司機用白話嘴裏“真系傻嘎……”嘮叨着。彷彿別人舍不捨得多付一塊錢比他的車少了兩個顧客重要得多。

公交沿途都有人上人下,只是上的人和下的人簡直天地之差不能比擬。我在巴士擠滿了才下車的,實際的說我是被擠下來的。我根本都沒有下車的欲|望。

看着巴士擺了擺尾巴,蜿蜒似地向前以10m/s爲初速、大約1m/s的加速度離開,最後擺脫我的視線。

我跑到站臺下,在最近的`鋁椅子上坐下。拿着途上跟攤販買的有點像機器人的燈在手上把弄。旁邊坐着一個三十一二歲的穿着西服的男人手裏拿着《校園的褲擺》在看。

我一坐下去看到他看的是這一本書心裏就納悶:都一個這麼大的男人了還看這一類的書?而他在我坐下去後也看了我兩次,一次是我一坐下後,另一次是我的手碰在機器燈的開關上的時候。

第一次是冷漠的,第二次是不屑的。倒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的不屑。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一個打扮前衛的女孩子跑了過來,一把牽上他離開了。

我把整張椅子搶了過來。在整個等車的過程中,我不停地把弄着手裏的燈,車來了幾輛,人潮也退了幾批。天已經開始暗淡下來,灰濛濛的。我需要轉一躺車才能趕回學校,算算要途經四十幾個站。

公路上溼一漉一漉的,時不時被車“唏~唏~”輾過。我等的車過了兩輛,我看着它拖着水跡停下來,又目送它離開,腳卻從沒有象徵性*動過。

我在想着另一件事情。而第三輛車卻遲遲未來。在等第三輛車的那段時間裏,站臺的人潮漸漸退盡,整個站臺人數廖廖。

有一個二十四五歲、也許有二十七八歲也說不定的手裏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在我旁邊坐下,然後衝我善意地笑了笑,我一臉惘然地示意性*地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手,順勢捱過來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轉過頭來詫異地看了下他,剛好看到我等的車悄悄臨近。他剛要開口說話,我下意識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起身上車刷羊城通,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包括巴士開動的時間都配合得天衣無縫毫無破障,甚至車上的乘客都默契起來,車上靜悄悄的,唯有車尾的發動機轟轟作響。而唯一遺憾的是整個車廂裏充斥着上班族以及旅客不滿的情緒和壓抑的性*欲,空氣中彷彿飄着無法擴張難以宣泄的隱形骨骼頭。我時不時嗅到一股股來之不知名領域的腥臭。

我在這種空氣待了差不多兩個鍾。之間借轉車的時間透了二十分中左右的所謂的清新空氣。回到學校已經是九點三十分。從大源北站走上來。路上保持着它慣有的冷清,時不時一兩個人劃過,偶爾有燈光從居民房或者快餐店微弱地極不願意地跑了出來躺在地上。

在羅馬廣場的天橋下站了一會,我突然心血來一潮,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在路邊買的蘑菇型的牀頭燈,裝上面無表情的年輕小商販送的電池開了開關。透過經過圖片美化的塑料外殼發出來的光微弱得就像冬天深夜裏掉隊的螢火蟲。

把它放在路邊凸的土塊上。看了一會,好像有個人在裏面翩翩起舞,四遭煙雨迷茫。我感覺掉進另一個世界裏,唯有幻像清晰可見。

我最終邁開腳步。不知道在幻覺裏停留了多久,而唯一可拒絕它的是遠離。轉彎處回頭望望,彷彿有隻螢從頭頂劃過,上空空氣微涼,我伸看想去抓住些什麼,卻不可獲得。瞳孔裏有隻光影在搖搖晃晃,最後消失的迷茫的幻象裏。我一個轉頭,恍然發覺學校牆上還貼着兩張已經貼了很久某某醫院的“三分鐘無疼人流”的廣告。

廣告紙大得簡直奢華。廣告簡直無堅不摧,我想起大源派出所把“兩搶一盜”寫成“兩一槍一一盜”的大約一平方米的宣傳廣告。

大約是從大源北到大源北零距離的始終。只是天從下雨到停雨,從發亮到暗淡。我無可預計地退了一步,終被陷入無法掙扎的變幻的世界裏。我企圖掙扎,呼叫着某個人的名字,聲音發到喉嚨就遭到阻殺,死在發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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