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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開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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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開隨筆散文1

隨着迎春花開桃紅柳綠、油菜花花開、槐花盛開春天由早春、初春、到春色滿園人間一片春天的盛景。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

小時候在鄉村上學,路邊的油菜花開放,倒不覺得什麼,它就是一莊稼。偶爾,見小媳婦、小丫頭,圍着小蜜蜂的追逐,手持小黃花嬉戲逗樂。莊戶人對一片金黃的油菜花的欣賞,遠比不上城裏人的瘋狂,他們更看到的是豐收的希望。

“三月菜花黃,陪哥上塬忙。”不知什麼時候,城裏的春天,從賞油菜花開始,周邊近郊、遠處外地,網上曬圖、私家車、高鐵遠遊,踏青賞油菜花的人們比追趕花季的養蜂人忙碌。

童年時上學,見過一篇作文,寫油菜花的,當時我覺得很美。現在想來,可能它是出於一位鄰家女孩之手,究竟是人美、文美尚未分清楚。

油菜花的果實其實是我們日常的菜籽油,綠色食品。過去,農家傳統的老油坊就是熱鍋炒、木製大梁壓。一走進村口,從空氣中就聞到了一種菜籽油的香味,幾間平房和一個院落就組成了老油坊,走進菜油操作間,就像走進一個大蒸籠裏,老油坊生產中傳統工藝太累,也漸漸從人們的生活中淡出,農家榨油被先進的機器取代,傳統的大油樑常在民俗村中保存,供遊人參觀。

城裏有朋友,給我一塊荒地,讓我工作之餘耕種,我原想自己爲了不種地,寒窗上學逃離村莊,還種地?但仔細一想,現在種地意義不同,於是就欣然接受了,除了豇豆、茄子蔬菜外,也種了油菜籽,每年我都可以自賞油菜花。 父親退休後,在鄉下農家土院也有小菜園,偶爾也有油菜花的飄香。

一年又一年,又見油菜花的花開。我寄希望城裏踏青賞油菜花的朋友,要珍惜莊戶人的辛苦和汗水,不要隨意踩踏青苗,不要隨意折落花蕾。

油菜籽從下種入土、生根發芽、間苗除草、施肥灌溉、收穫收割、加工壓制成油,工序繁多,無不體現着粒粒皆辛苦的名言。爲了我們食品安全,爲綠色的環保,讓我們共同努力。

又見油菜花的花開,踏青賞花,從油菜花開始,春天真的來了。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2

時光如水一般穿塵而過。四月,輕盈的風邁着飄逸的步調,柔柔地梳理着楊柳的青絲,輕輕地撫弄着遍地的油菜花,她一手牽起了新一輪的田野夢幻,一手牽起了水鄉人們對新一季的希翼渴望。在春風的驛動中,春姑娘揮動着手中的魔棒,爲煙雨江南鋪展出四季裏最明媚、最燦爛的一幅水墨畫卷。

此時的江南,遠山含黛,楊柳堆煙,水鳥翻飛,牧童放笛。江南脫去了寒冷的外衣,隱去了葉落的惆悵,哼着悠悠的小曲,揣着煙波槳聲裏的夢,姿態翩躚,滿身柔情。

放眼江南,在家前、屋後、河邊、溝畔、坡底、崗上、岸側、堤旁,因了油菜花開,處處都成了一片金黃色的花海。一朵朵油菜花在春光中生動成一張張嫣然笑臉,清風吹來,油菜花簌簌低語,搖曳生姿……絢爛的油菜花把人的思緒、夢想,都染上了明麗的色彩。天地間,成羣的蝴蝶和蜜蜂禁不住油菜花的吸引,都忘情地靠近她,與之同醉、共舞……

油菜花,是春天的使者,也是冬天的終結者,她增添了春日的風情,揮走了冬日的寒涼。清明時節,在阡陌縱橫的原野、陌上,油菜花無處不醒目,無處不綻放,她四射的光芒映亮了農民的臉龐,也激活了豐收的希望。雖然油菜花不如牡丹富貴,不如玫瑰豔麗,不如蓮花婷立,不如桃花嬌嬈,不如百合芬芳,但她卻是辛勤勞動者用雙手和汗水締造的人間最美麗風景。

油菜花如樸實無華的村姑,她隨遇而安,不矯情、不做作,不譁衆取寵,不與羣芳爭豔,花開花落間,她只在她的世界裏,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含着脈脈的溫情,靜靜地演繹着她的精彩,默默地奉獻着她的一生。

當油菜花熱烈開放的時候,真的讓人不得不感概她的頑強與旺盛的生命力。靠近油菜花,望着藍天白雲,在天人合一的萬物空靈中,我獨自享受着遠離喧囂紅塵的淡淡清歡……站在花海中央,深深呼吸着那沁着花粉的空氣,南宋詩人楊萬里的詩句“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瞬間就會躍入腦海,一顆浮躁的心在油菜花的親吻中漸漸歸於安穩,平靜。

煙雨鄉村的畫卷中,油菜花用平凡和無私妝點着春天多姿雋永的畫面。其實,畫家的筆再神奇也無法描摹出油菜花的真正美韻。油菜花,她以靜默讓田野多了幽雅和深邃,她以嫣然讓大地多了嫵媚和空靈。流連徜徉在流光溢彩的花海中,看着與世無爭的油菜花,我真想枕一片雲,捧一卷書,品一壺茶,覓得幽雅清歡,靜默於紅塵的角落,讓心在禪意十足的柳岸之湄、雲水深處輕輕放飛……

記得小時候,我總喜歡跟着爸爸媽媽,看他們在油菜地裏除草、施肥,我和我的小玩伴們也時常在油菜花盛開的地裏穿梭、歡笑、雀躍。今日,我又回到故地,油菜花開鼎盛,望着充滿勃勃生機的油菜花,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讓我深刻難忘的無憂無慮的童年,嗅着油菜花的幽幽清香,聽着油菜花發出的美妙音樂,我又看見爸爸媽媽的笑臉,又看見爸爸媽媽在油菜地裏對我盈盈招手,我又看見我和我的童年玩伴們在油菜花開的地裏來回穿梭、追蜂逐蝶,又聽見我和我的童年玩伴們的飄蕩於油菜花上空的悠悠歌聲,還有那清脆無邪的笑聲。

“歲歲花黃歲歲塵,招蜂引蝶爲真身。一朝待得風傳訊,分色沾香多少人”。花開時節,江南成片成片的油菜花讓水鄉的人們都沐浴在純醇花香裏。當人身置花海,心情很快就能美麗起來。

花戀蝶,蝶戀花,四月,如詩如畫的煙雨江南處處都彰顯着清新、婉約、典雅。赤腳走在田埂上,風吹起長髮,我的心語輕輕散落在煙波嫋嫋的清韻裏,化成了一簾纏綿的幽夢,隨風曼舞,四處飛揚。

油菜花,是純真孩子的歌謠,是鄉村農民的歡笑,是美麗春天的佳話。那純樸的油菜花有的是悠哉閒情,有的是寧靜優雅,有的是從容淡定,那樸實的油菜花讓我對人生有了更深的領悟。冬去春來,油菜花開,這一刻,所有鬱結的心事在明媚的陽光下豁然開朗,我自覺夢想在起飛、心靈在純淨、生命在昇華。我愛江南,愛江南的山清水秀,愛江南的鶯歌燕舞,愛江南的飛檐鏤窗,更愛江南的那一抹令人心旌搖曳的金黃。

油菜花開,是一幅極具魅力的自然畫作。碧水黃花,讓古樸的江南多了一份嫵媚,多了一份詩意。流雲來去中,油菜花,她譜寫着一個又一個春天的童話。此時風起,柔風拂過臉龐,吹開花瓣,撩起心湖微瀾,我好想再去親近油菜花,聽她幽幽低語,與她交換深藏的心事。

走在江南,染指水鄉柔情,品味旖旎春色,任風雲漣漪,任煙雨婆娑,看着油菜花開,愁情煩事皆能被化爲雲淡風輕。只要擷一縷淡淡的油菜花香,帶着油菜花語,我便能循着幸福的光影,在春天裏踏歌徜徉、逍遙流浪。

或許,在不眠的夢裏,我又將提起拽地長裙,輕踮腳尖,於煙波流轉處化身爲蝶,在家鄉的金黃色花海上輕舞、飛揚……

——文:雨袂獨舞 ,羣,,雨袂獨舞的文集《半簾煙雨》和《雲水深處》已出版發行。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3

綠黛紅顏兩相發,千嬌百態情無歇

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閒花野草流

乾隆的這首詩可謂把油菜花寫得淋漓盡致。我的家鄉漢中,位於陝西省西南部,北依秦嶺,南屏巴山,漢江橫貫東西。西南與甘肅、四川毗鄰,東北與省內的安康、西安、寶雞接壤,被美譽爲:“漢家發祥地,中華聚寶盆”,有漢中“小江南”之稱,漢江自東向西橫貫這片土地。特殊的地理環境是這裏四季分明,氣候宜人,地貌山川孕育了以市區爲中心的漢中盆地。周邊是綿延的山脈,起伏的丘陵,盆地是一江兩岸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那燦爛的黃一直伸到了天邊……

江南的春天來的也比山區要早一些,季的變換也就是一朵花開的距離,料峭的春寒還沒有退去,迎春花就泛起了星星點點的黃蕊,好像是一場春雨,便滋潤的那杏花微笑着伸出了農家的庭院。忽然一夜春風,千萬樹的梨花仙女般綻放在枝頭,桃花更是攢足了勁似的,笑顫了一面坡,花都趕着趟的開着,萬紫千紅,染醉了山河歲月!

而黃燦燦的油菜花啊,在三百里的漢中盆地肆意潑灑,或田壟,或低窪,或高坡,或河灘,只要是有小塊的土,就看見一朵或一片的黃,笑迎陽光!一片綠色的杆,頂着黃花錦簇的皇冠,成片成片的把大地暈染,這黃有着濃濃的漢水氣息,燦爛而不張揚。走在鄉間,小鳥的鳴叫鶯鶯成韻,遠處的山坡,青黛翠綠,河岸的老柳新發出細嫩的柳絲,在春風輕撫裏搖曳,不時還會看見幾頭黃牛悠閒的啃着青草。這時候,只要你一擡頭,那柳樹林裏就有一片片金黃在綠色的版塊裏相嵌,它就像漢水的女兒,在這個奼紫嫣紅的季節裏盡情的展現獨有的芳華!哦!油菜花,你染醉了我的眼眸也掀開了我塵封的歲月!

那個年代的油菜花啊,你可是我童年幸福的期盼!兒時的油菜花沒有這麼璀璨,如若在河灘看見零星的幾株,便折下來,菜葉可炒來下飯,菜薹我會剝皮,然後切成小段,放點鹽,油辣子,裝在小玻璃瓶,再倒點泡菜水,醃製幾天,就成了童年裏專屬的美味菜餚。

到了收 菜籽的季節飽滿的菜莢就是農民的希望,仔細的一株株割攏,平鋪在大場曬乾,這時候的場面也最爲熱鬧,小媳婦,老奶奶都站成排,揮舞着連枷,談笑打趣渲染着收穫的喜悅。圓圓的黑菜籽在女人的笑聲裏流向各家的口袋,流向濃香四溢的榨油房,流向漢水人家的竈臺……

乾透的菜莢也是下一季上好的青肥, 半大的孩子一揹簍一揹簍的背向田野,拋灑在收割完的田裏,然後腐爛,翻耕,插上秧苗,也插下了農民秋收的期望!

菜杆,菜根也成了燒材匱乏的漢水人家做飯的燃料。

歲月匆匆,不知不覺已霜然華髮。今日的油菜花已成了漢水大地觀賞的一大亮點,它不再是農家餐桌的必備品。飛速發展的農村經濟,是這片漢水大地日新月異,農民依然種油菜,可更多的是政府補貼用來觀賞!大片大片的花海迎來四方的遊客,這樸素的黃,絢爛了漢水盆地,也絢爛了漢水兒女幸福的明天!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4

又是一年的春天來了,油菜花隨着三月吹來和熙的風如期綻放,招蜂引蝶,也吸引了紛至沓來的萬千遊人……

孰不知從何時起,原本沒有牡丹的富貴,沒有百合嬌嫩,也沒有海棠豔麗,更沒有康乃馨婀娜的油菜花,長在山野中生在田陌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然而幾乎一夜之間成了家喻戶曉傾國傾城的花中網紅,成了媒體春天裏長槍短炮聚焦的春之驕子……

也許是人們每每的捧殺審美的疲勞,厭倦了溫室裏撓首弄姿的花朵?也許是人們辛勤培育失去了耐心,冷落了庭院孤芳自賞的盆栽?抑或是過度的關注傾斜了愛的天平,不屑一顧往日的百花衆香?於是乎,人們便走出家門來到曠野,剎那間沐浴在原生態的燦爛裏,春天的陽光下,滿山遍野河畔湖岸的油菜花,開的這般震撼大氣,開的如此轟轟烈烈……

於是乎,就有了滇東南羅平,起伏的山巒縱橫的阡陌千畝花海里涌動的人潮,於是乎,就有了贛東北婺源一日數十萬人集結在賞花的路上,月下打着手電尋花蹤,於是乎,也就有了,蘇中興化水鄉垛田裏萬人搖擼赴花海的空前盛況……曾幾何時,樸素低調的油菜花,集千愛於一身如此這般的受寵若驚?……

其實油菜花還是往日的模樣,纖細枝葉端嫩黃十字花瓣托起中間的花蕊,濃濃散發甜膩香味,單株咋看沒有任何驚豔之處,然而它不爭寵只奉獻,揚花獻給春色,果實留在人間,沒有甘霖不揀沃土,成羣成片浩浩蕩蕩長在山野生在河畔,萬株聚匯黃耀天涯,特別是盛花期,那份鋪天蓋地的美確實那麼令人驚歎……

冬去春來,又見油菜花開,讓我們走進無邊無際的花海,豔陽下春風裏,去發現去領略油菜花相互依偎,抱團爭春的品格魅力,找回我們對油菜花那份曾經缺失的愛……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5

冬轉春,氣溫並沒有顯著的上升,陽光也並沒有刺目多少,風仍半溫半涼,灕水依舊清淺。

前一刻散步時還遺憾着河堤上的野花還未開放,轉身就見田野鮮花成片。

是油菜花開了。

家鄉冬季有撒油菜籽養田地的習慣。收割了水稻過後,村民們會在自己田地裏撒滿油菜的種子,爲的是保持土地的鬆軟肥沃。也不需要澆水,也不需要除草施肥,只需趕在冬天裏把種子撒在泥土裏,開春了種子便會長出芽。油菜生命力極強,抗凍,不懼風雨,長得也快,幾乎每天都在竄個子。一個星期不見,原本只是膝蓋高的油菜苗就快與人比肩了。

有的油菜花能長很高,人置身其中,一點蹤跡也不見。我兒時格外喜歡跑到油菜花田裏玩耍,有時候玩得瘋了,還會縱身撲進油菜花海里,啃得一嘴油菜葉,沾得滿身花粉,不覺髒,不覺疼,笑嘻嘻倒頭賴在已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樣子的花田裏打滾。那時候,家人只得慶幸好在早前將油菜種子撒厚了不少,否則我啃的就不會是油菜花葉子,而是泥了。

可是,我纔不會在意那些個事情。我喜歡油菜,三三兩兩小菜籽便能開出一大片灼人的花。我喜歡油菜花,美麗中帶着樸實。油菜花沒有高貴的架子,沒有多麼華麗的外表,可油菜花一開,卻依然能教人心動。

油菜花開四瓣,花瓣精緻,花瓣上布有細細的紋路,那些紋路不是特別地清晰,可若是湊近了仔細看去,定是能見的。花瓣之中,數縷細細的花蕊彎曲着湊在一堆,風來摩挲,彷彿有說不盡的悄悄話。

黃色的油菜花比較常見,多用來觀賞,家鄉的田野近半長的都是黃色的油菜花,金燦一片,陽光一灑上去,田野耀眼得很。

至於白色跟紫色的油菜,家鄉方言裏多稱之爲魚菜。魚愛吃油菜,更愛吃白色與紫色的油菜,於是早在許多年前,家鄉的養魚人便將紫白色的油菜引來種植,待到油菜長大便將其割了剁成小粒,撒進魚塘裏餵魚。是以,白紫色的油菜在我的家鄉總被稱作魚菜。時至今日,家鄉已無人養魚,紫白色油菜花的“魚菜”之名卻也依舊留存着。

白色樸實,紫色別緻,黃色明豔,且不論是哪一種油菜花,無疑都是美的。三種顏色的油菜花同時盛開着,風一掀,花浪翻滾,香味撲鼻,花香裏摻雜了一縷若有似無的甜味,把蜜蜂樂得眼見夜幕降臨了還不捨歸去。

如果說,春初是蜜蜂快活的時候,那麼春中旬,便是雀鳥快活的時候。春中旬,油菜花枯萎了,結了油菜籽,那時候,不止是住在田野裏的雀鳥會鑽到油菜田裏吃菜籽,就連遠在山林的鳥兒也會飛來湊熱鬧。那時候,田野裏便會鬧喳得厲害。直惹得村民紮上一兩個稻草人,或是在田野裏豎起一根棍子,往棍子上繫上個顏色豔麗的塑料袋。雀鳥見了纔會有所顧忌,不會鬧得這麼厲害了。

不過話先別說太遠,趁着花還未謝,趕緊前去田野觀賞玩耍纔是最實際的。

陽光明媚的時候,約上青梅竹馬重拾兒時一同玩過的遊戲吧。

走吧,一起去田野裏捉迷藏。

走吧,就讓我們一頭扎進油菜花田裏,讓成片的油菜花將自己淹沒。

別怕衣裳沾上的花粉味,那味道雖苦,卻苦裏有甜,雖澀,卻澀中帶香。青草香、泥土香、蜜香、風香、露香……那是春季田野專屬的味道。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6

漢中是我國的農業大市,廣種油菜,種植面積已達百萬餘畝。每年春季,整個漢中便似金色的海洋,山川、河流都被融入油菜花海之中,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那一簇簇、一朵朵金燦燦的油菜花,在春風裏,搖曳着曼妙舞姿,向人們展示着春的氣息。

一片金色的綵帶,瀰漫在田間小徑,中間夾雜着一些綠地,綠黃相間,更加襯托出油菜花的豔麗。幾棟白牆紅瓦的農家小院,如同披金戴甲,顯得格外的清新、別緻。

漫步在花叢之中,清香撲鼻,黃豔豔的花兒簇擁在枝頭,無數的花冠組成了一層厚厚的花毯。微風拂過,整片花朵迎風搖擺,一會向左,一會向右,如同被檢閱的部隊,整齊劃一,讓人不由的驚歎這大自然所呈現的美麗。

河邊一片片黃色浸染在鬱鬱蔥蔥的山林間,山坡上深黃淡綠依次向山頂蔓延。太陽被清晨的霧紗籠罩,朦朦朧朧的光影,給這黃黃的花毯增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油菜花在晨霧中,猶如變幻的幕布,在風中發出輕輕的細語,與河水潺潺流淌的聲音,交相輝映,讓人倍感爽心悅目。

人在花中走,猶如畫中游。當我們遊走在鋼筋水泥的都市之中,更加懷念那素雅盛開的油菜花,金黃泛涌的花海,蝶飛蜂舞的春潮!

滿目油菜舞春潮,水映黃花競相嬌。

蝶飛蜂舞花成影,賞心悅目又一春!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7

去郊區遊玩,發現油菜花開,一片流金溢彩,風兒飄過,金浪層層起伏,美不勝收。

如果在鄉下過着,早就知道花開了,呆在城裏,讓人心枯朽了。

油菜花開,香氣撲鼻,在往日,我們必定是要照幾張相片留戀的,花香人美,情動心柔,在那黃黃的花浪裏,我曾經度過了最快樂的少年時光,留下數張溫馨的照片。

每年花開,香氣必然要吸引來那個叫吳開鴻的老人。

認識他時,他已經六十歲了。

其實大姐早就認識他,大姐喜歡照相,我善良優雅的大姐是村裏最美的姑娘,一雙美麗溫柔的丹鳳眼,不知吸引了多少愛慕的眼光。

大姐天然的美讓吳老讚歎,他喜歡攝影,喜歡給大姐拍照,有時是免費的。他的作品常常見諸報刊,獲得了很多獎項,似乎他的一生都在爲攝影而活,活得美麗,活得寂寞。

熟悉透了,我們叫他吳伯,吳伯喜歡來我們家,因爲家裏人多熱鬧,姐妹又非常的情深意厚,讓他深深地留戀,最重要的是父親也姓吳,所以他覺得來到了本家,非常的開心和溫暖。吳伯愛照相也喜歡認識漂亮的姑娘,大家都一度稱他爲色狼,想照相時絕對不會一個人去找他照,往往是三五成羣的姑娘一起擁進他那佈滿藝術氣息的房間裏。周圍十里鄉村的照片他包攬了,他有着對藝術最精美的追求,所以每照一張照片都要花很長的時間。而我們那時,非常地不理解,都說他是在鏡頭裏觀賞美女,對他動手拉我們擺美麗的姿勢也非常的煩悶,今天想起來真是一羣不懂得欣賞藝術的人哪!想必吳伯心裏是非常的孤獨吧,好在吳伯總是寬容的笑,等我們自願擺好了,他才照,他的那份耐心讓我想起還難過。

吳伯的來歷是個謎,但大致上是下鄉的知青,在農場當老師,一邊搞他熱愛的攝影。有傳說他是搞男女關係被他妻子告了,所以纔來了這裏紮了根。聽說他有一雙兒女,他的家在大上海,只是他的兒女從來沒有來過,而他回去的時候,他的前妻不讓相見,吳伯的心裏不知是怎樣的滋味,這個老人似乎要承受着孤老終身的憂傷。所以每隔幾天,他會來我們家,與我們一起談笑,跟我們一桌吃飯,我們也真誠地把他當作家中的一份子,父母最仁慈,常常捨不得他一個人孤單,所以格外對他好。那時,在他的臉上,我看到了羨慕和喜悅,還有一縷我不懂得的情愫。他臉上有一種滄桑,一種叫寂寞的東西在閃爍,一種憂愁的情懷在綻放,只有和我們談笑風生的時候,他才歡快地笑暢,在他的笑容裏,我看見了一抹慈祥和溫柔。

吳伯最喜歡大姐,希望大姐做他的乾女兒,而大姐當然不肯同意,不僅因爲他是色狼的傳說,更因爲他認了很多幹女兒,而那些乾女兒只是想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實惠而已,落個照相便宜甚至不收錢吧。大姐不喜歡做這樣的事,也不願意落這樣羞恥的名譽,所以我們寧願與他保持着距離,有着本家的緣分,而不願意辱沒了想給他溫暖的情義。

吳伯有些失望,但只是一閃而過,眼裏流露出高興的神采,似乎我們這樣的情義纔是他真想要的,遠在外鄉,他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老人而已。無論他有再大的本事,無論他是怎樣一個高超的藝術家,對於我們,他僅僅是一個會照相的老人罷了,不摻雜其它討巧的`情愫。常常覺得他一個人已經夠可憐了,還要去沾他的光,實在不是一個仁義之人該做的事情。

吳伯和父母關係非常好,他來我們家不是單純的玩,我心裏猜測他是來取暖,在這裏找一分人間的真情,找一份孤獨時的安慰,找一種理解的友情。

母親熱情,父親忠厚,吳伯喜歡靜靜的笑,靜靜的聽,和父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他不抽菸,所以他好安靜,只在笑時才顯出他的熱情和激動。

吃完飯,吳伯偶爾會領着我們去油菜花裏照相,命我們擺各種各樣的姿勢,顯得非常的認真,一個動作不到位,他是絕對不會讓光線閃的,大姐笑:“別那麼認真嘛,隨便照一張就行了。”

吳伯呵呵笑:“我不急,你們還急啊!我是不想浪費一張膠捲,照相就要照好嘛!”

吳伯照相真的很慢,讓我這急性子常常耐不住最後不照了,吳伯搖搖頭,有些惋惜的樣子。

吳伯喜歡到樓上來找我聊天,因爲我喜歡寫東西,愛畫畫,常常一個人關在樓上,沉浸在我自己的小天地裏,畫上幾幅自以爲是的畫,心裏美滋滋的。

吳伯看着我的畫,笑了:“你還不如跟隨我學攝影吧,將來做個攝影家也挺不錯的。”

我笑着說:“我不喜歡,就喜歡寫作畫畫,將來一定要當個大作家或者畫家。”

吳伯爽朗的笑:“好,有志氣,那就好好做吧,我支持你!”

其實我心裏很喜歡攝影,只是負氣而已,誰叫他那樣色呢?每回和他說話,我都離他遠遠的,彷彿他真的會對我怎麼樣,其實吳伯從來沒有怎麼樣過,只是把我們當作少不更事的小孩子而已。

過了幾天,吳伯再來時,給我帶來了一件小禮物,一個精美的筆記本,聽說是他獲獎時贈送的。

我歡喜得不得了,打開看扉頁題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贈給我未來的大作家!

我美極了,恨不得親一下他蒼老的臉龐,可惜他不是女人,否則我一定會擁抱他一下,因爲我從來沒有收到這樣美麗的禮物。

我的喜悅吳伯看在眼裏,高興地拍拍我的瘦肩,溫情地笑了。

那一刻他就像一個平和的長者,只是盡力呵護我剛冒出來的興趣。

吳伯的筆記本,我當作寶貝似的珍藏,好多年後,還喜歡打開看看,回憶吳伯的音容笑貌,宛然昨日。後來家裏蓋房子,弄得一團糟,筆記本我也找不到了,失落了很久,感覺很對不起吳伯,辜負了他殷殷的期盼。

至今我也沒有當成作家或者畫家,在蹉跎歲月裏,漸漸忘記自己曾經的夢想,只是偶爾才撿起禿頂的筆,寫下這一行行紀念的文字。

一年又一年,吳伯漸漸也老了些,但是他的精神卻非常矍鑠,七十歲的高齡,一點也看不出他有高血壓,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所以當他去世的消失傳來時,我們一家人非常震驚。

吳伯的最後時光是他農場的一個朋友陪伴的,朋友住在他的隔壁,也是一個下鄉知青。而朋友卻是因爲家中狗的叫聲才引起警覺的,說來也怪,每回吳伯發病時,朋友的狗必然非常反常,每回都很靈驗。那天狗在半夜又狂叫起來,朋友一開始不介意後來突然想起吳伯,趕緊披衣到吳伯家一看,果然吳伯倒在攝影機旁,人快不行了。雖然最終沒有救過來,但好在有人知曉,不至於身體爛在屋裏變成一堆臭骨,每每想到這,我心裏特別的悽酸,不知道他的前妻和兒女爲什麼那樣殘忍不肯接納一個風獨殘年的老人?或者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吳伯到底還有沒有別的兄弟姐妹誰也不知道,他一直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孤守着自己天涯一角的悽清和悲涼。

吳伯的葬禮父親去參加了,父親爲吳伯沒有多少親朋好友而感傷,一個人走得那樣孤獨那樣淒涼,真是人世間最不幸的事情,好歹是一場生命啊!父親和吳伯最好的朋友每年清明一起去燒香,爲吳伯燒些紙錢,希望他在陰間不至於是窮魂野鬼。

那年,我還不懂得很多生死之類的東西,但我卻也深深地替吳伯難過,我們幾姐妹談到吳伯,非常地傷感,時時緬懷他的慈祥和被世人的誤解。

如果有來生,我願意當他的徒弟,好好去學他那一身的本領,然後盡徒弟最大的愛心給予老人最後的安慰,可惜一切都成空,想來也只是徒然傷悲。

想起他一個人的悽清,心情沉痛,只是這些年我不太願意去翻開那些無知歲月的過往,彷彿怕揭自己的傷疤,因爲在老人孤獨的歲月裏,我和別人一樣也曾把他當作色狼對待,反而失去了應有的尊重和理解。

在這滿地的油菜花香裏,聞着花味,驀然看到花中的老人是那樣溫和,他正端着照相機在認真選擇角度,他要拍一幅世間最美麗的風景。只有在花的世界裏,他才找到真正的快樂,吳伯喜歡拍田間的農民,喜歡照油菜花開時的金燦輝煌。他的一幅獲獎作品就是以絢麗的油菜花爲背景,以夕陽的紅彤爲主題拍成了震撼人心的美景,我久久欣賞那幅優雅激情的作品,非常的喜歡。吳伯有卓絕的審美觀點,那是他藝術家獨特的視角,他似乎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不想理會那些俗氣的情感,在他的世界裏,自然有他奇特的人生和風景,也許悲傷,也許疼痛,但他自己卻是安然度過,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多疼,到底多沉重,而我只在這油菜花開裏,看到老人一份對生活的真心,一縷對藝術的執着。

吳伯,值得我懷念,值得我尊重,也值得我叫他一聲伯伯。

吳伯在油菜花開的時節去世,也埋葬在油菜花旁,每年油菜花開,芳香飄逸,一定是他最溫暖的時刻。

但願吳伯在陰間已經獲得平靜,一切塵世的哀痛化爲雲煙,我用心祈禱,吳伯,安息吧!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8

不知怎的,今年入春以來的漫長一段時日裏,天氣總是不盡如人意。太陽公公或許是生氣了,除了頻現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遮遮掩掩地只露過一兩次笑臉。雖然已是陽春三月,可是由於溫度低,人們還是裹着羽絨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說實在的,一個多月的陰雨天氣裏,我每天撐着雨傘在學校與家兩點一線中來回奔波,心情也和這天氣差不多,陰沉沉的。令人欣喜的是,這個雙休日我們終於迎來久違了的陽光,讓人倍感舒爽與溫暖,去野外賞景的閒情逸致油然而生。

去田野欣賞油菜花是我的最愛。當我騎上摩托車與愛人來到郊外,此時,雨後的天空顯得格外明朗,田野裏散發着芬芳的泥土氣息,給人帶來的是一種呼吸順暢的感覺。我原本以爲一個多月的陰雨天氣,今年的油菜花是要大打折扣了,可沒想到,當我來到田野時,映入眼簾的是田野的油菜競相開花了。好美的油菜花呀!微風輕拂,花兒搖曳,就象風兒逐着浪花,一層一層,涌向遠方。一片片金燦燦的油菜花不但開得很盛,而且開得很密,像鋪滿了一地黃金,從眼前一直延伸到天邊。金色的花浪遮住了原野,那遍地金黃色的油菜花,如同嫵媚的女人般隨風扭動着她的細腰。而那金燦燦的油菜花,此時便成了蝴蝶、蜜蜂的天地,它們在金黃色的舞臺上跳着柔和而優美的舞姿。當我們走在這被油菜花環繞的田埂上,置身其中,享受着被油菜花簇擁的美好,呼吸着油菜花的清香,此時,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和幸福!

油菜花是一種最樸實、純美的花。那在清風中展開的素雅花瓣,在霏霏細雨中染上鵝黃,是原野的春韻,是春天的夢境。你看,那一株株油菜花,翠玉般的綠葉綴着晶瑩的露珠,純淨剔透;挺拔的莖杆節節拔高,生命的活力如此旺盛,每一穗花都是下面的盛開、上面的待放。你看,那肆意綻放的油菜花,那燦爛的花朵,醉人的花香,不僅僅是憧憬沉甸甸收穫的希望,它還會給你心意通達,讓你豁然開朗,充滿欣慰。

是的,油菜花是最自然、最樸實無華的,是一種品格的舒展,它能給人一種完完整整的美,它沒有做作,沒有束縛,沒有壓抑。在藍天白雲的背景中,油菜花是如此纖麗,如此婀娜多姿,嬌豔動人。她用最燦爛的顏色爲大地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用最樸實的結果回報那些辛勤勞作的人們,用最美麗的一生留給了我們最溫暖的記憶。

油菜花開金燦燦,三月鄉村遍地金。在這金燦燦的油菜花香裏,我想,你得到的不僅僅是明媚的陽光,蔥蘢的綠意,金色的花朵,芳醇的馨香,而更重要的是,油菜花它能給人一種精神、一種力量、一種希望。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9

人間四月天,油菜花是屬於田野的。卻也在我的心裏笑顏燦爛,似久別重逢的故人。似初見時,眼眸裏、心田裏滿滿的清歡。放眼微山島,因爲油菜花開,那漫山遍野,彷彿成了一片金黃色的花的海洋。陽光下,一朵朵金燦燦的油菜花似一個個撒歡兒的孩童,他們相互擁着,燦爛地笑着,高興地鬧着,洋溢着一片喜慶和快樂。微風拂來,那些油菜花又變成身材嬌好的女子,在風的節奏中低眉絮語,搖曳生姿。怎是一個美字了得!

你看呀,無數的蝴蝶也在花海中飛舞着,蜜蜂也在嚶嚶歌唱着,他們飽含深情地圍繞着那些花兒,與之親吻,同醉、共舞……我在蜿蜒的小路上駐足凝望着,深深呼吸着,頓時嗓子裏、毛孔裏、血液裏,髮絲上,都是甜甜淡淡的馨香。呵!這清香,這絢爛呵,剎時竟把我憂鬱的目光、糾結的心事和遙不可及的夢,都沁入了無限的希望,染上了明亮動人的光芒,隨着那金黃色的片片漣漪,一直,一直涌向那個叫做心的原鄉的地方。

油菜花開得美麗、熱烈、盛大!但他們卻從不孤芳自賞、孤傲清高。他們似乎深知一朵兩朵油菜花太過於孤寂稀疏,力量太過於單薄,很難打開這世間萬物的心房。於是呀,一朵朵,一片片,無數朵無數朵油菜花,你挨着我,我靠着你,緊緊相依。心相繫,手相牽,絕不放棄任何一朵,也絕不冷落任何一朵。他們如整裝待發的士兵,團結一致,整齊劃一,口號響亮着一起出徵。用燦爛的笑臉和昂揚的姿態迎接風兩的洗禮,享受明媚的春光。那激情萬丈的景象,正向大自然、向天地萬物昭示着一種生命的力量,彰顯着一種團結的力量。

油菜花,沒有蘭花的清淡幽雅,沒有蓮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沒有桃花的嬌媚妖嬈,她是散發着濃郁的泥土氣息的。在生命歷程中,她懷揣着一顆對大地和莊戶人家的感恩之心,用弱小的身軀托起漫山遍野的金黃,用默默地奉獻擠出香噴噴的菜籽油。她樸實,卻在紮根的泥土中洋溢着自信,揮灑着生命的輝煌;她平凡,卻在平凡中不斷地創造着生命的價值。看着這片片金黃,我想到梵高,他可以用色彩豔麗的金黃色畫出向日葵,那麼,不知他能否畫出這些平凡的油菜花?

油菜花隨遇而安,不論環境是多麼惡劣,她都會實實在在的紮根於泥土,努力生長。任憑寒風撕扯,冷雨澆灌,她都要蓬勃生長,讓短暫的生命,在初春綻放出燦爛奪目的笑臉。她多麼像一位田園詩人,將心情和思緒不斷放飛,書寫着大自然裏的詩意浪漫,抒發着恬淡寬廣的胸懷,可無論如何,她的心一直在田野沃土裏徜徉。她又多麼像勤勞、樸實、飽受滄桑的老農,即使過上了富裕的生活,走遍了許多美景勝地,雙腳卻永遠也離不開腳下的那方土地,永遠也不願走出那片泥土的芳香。

在世間,有些喜歡是猝然降臨的,也許只是因爲一次偶然的邂逅,因爲懂得。我又怎能錯過這麼一場絕好的邂逅呢!沐着春日的陽光,我走進油菜花海,深深呼吸着沁心的清香,打開心房,同花兒互相傾訴着沉澱的心事,一起綻放出燦爛的笑臉,盡情享受着遠離忙碌喧囂的淡淡清歡……

此時,風起,柔柔的拂過花海,泛起小小的浪花,也吹起我心湖裏的漣漪片片。循着風吹來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我彷彿感覺到自己化身爲蝶,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上翩翩起舞、自由飛翔……

油菜花開隨筆散文10

每當油菜開花時節,我總忍不住要打量那細小的花蕾,嗅一嗅春風拂過的花香,但卻又害怕正視它們,黃色的花瓣跟記憶裏的油菜花一模一樣,它們總能喚醒童年的那個夜晚,空氣中瀰漫着濃煙的夜晚,還有花叢裏的那座矮墳,總覺得它是因我佇立於此。

老人蹣跚出現時,屋子裏的笑聲戛然而止,煤油燈使足了勁,散發出微弱的光線,彷彿風只要稍稍一吹,便能使它前功盡棄,老人拿着皺巴巴的信在門檻邊踱來踱去,戰戰兢兢地往屋內探着。

找一個合適的位置終於停了下來,她鼓足勇氣發出顫顫的聲音:“誰能幫我讀一下信?”儘管低聲細語,還是壓過了屋子的寂靜,堂屋裏的男人抽着煙,女人低着頭,對她熟視無睹,老人只得耷拉着腦袋坐在門檻兒上死死盯住信,只要盯着信,似乎就能看穿它,老人懷着這樣的信念盯了許久,然後似懂非懂地擺弄信封。

老人並不老,五十出頭,乾癟的身軀與滿臉的皺紋顯出老態,長期的營養不良更顯病態,所以別人都叫她“老婆婆”。她就住在隔壁的茅草屋裏,屋內的擺設一目瞭然,一個不大的案板上放着三個碗跟一雙筷子,火坑旁立着一小鍋,做飯炒菜全靠它,幾件破舊的衣物堆放在剛能容納她的小牀上,用稻草做的枕頭,旁邊放着一瓶心臟病人吃的藥。只見她喘着粗氣惶恐地看着大兒子。

的確,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了:“讀什麼讀,每次來信就知道問家裏要東西、要錢!你老也不能太偏袒做小的,我們當大的也要過生活!該賣的都賣了,這房屋是我成家之後一手修成的,休想打我家的主意!”老人的大兒子謾罵道。

黯淡的光線下看不清每個人的臉,除了老人大兒子的怒吼,其他人都沉默不語,煤油燈散發的黑煙籠罩整個堂屋。這獨當一面的高嗓門兒把兒時的我吸引了過來,我一股腦兒地往屋內擠,企圖用我的眼睛與靈敏的聽覺洞察一切,正當四處觀望,一旁的老人把我吸住了,看着她手裏揣着的東西,湊過去好奇地問道:“大婆,你手裏拿的什麼呀?”老人猛然擡起頭,眼中煥發希望:“妞兒,你是小學生了,快,幫大婆讀信!”

這種被信任的口吻讓我受寵若驚,滿屋子的人,老人偏偏挑中我,聲音是那麼急切,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讓老人失望,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信,湊到煤油燈旁,斷斷續續讀起來:“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再有一年半我就可以出獄了,但是這一年半對我來說又很漫長,經常有人欺負我,我吃不飽,穿不暖,要是家裏有多餘的糧食能不能給我寄些過來,再寄些錢給我,等我出來了一定好好報答您……”老人還沒聽完信,耷拉着頭沮喪地往回走,我停下來追出門還了信,滿懷自豪地回到堂屋,把屋裏異樣的眼睛當做對我會讀信的敬仰。

回到家,我把讀信的事情帶着炫耀的口吻告訴了母親,本以爲能得到母親的誇讚,但是母親只輕輕嘆息,沒有多說什麼。

幾天後的清晨裏,不經意間看見屋對面的油菜花地裏多了一座新墳,母親說是屋下的那個大婆,前兩天心臟病發作沒有及時送去醫院死了,她有個在外地坐牢的小兒子,病發前還向鄰舍借錢寄給他,錢還沒籌夠,人就沒了。我心裏咯噔一下,“人就沒了”久久迴盪耳中。

那年的油菜花開得格外豔麗,看得我眼花繚亂,更使我心煩意亂,每看一次,都像是它們在責罵我說:看,都是你的錯,誰叫你讀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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