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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讀煙火的日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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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清涼的記憶

閒讀煙火的日子散文

有人說到了懷舊的年齡,就預示着你不再年輕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懷舊的,十年之前,二十年之前,三十年之前,我說不清,只是記憶猶新的是從離開故鄉的那刻起,就開始懷舊。童年的一件小物什,會讓我凝神半晌;一張發黃的老照片,會讓我端視半天;一個童年的故事,會讓我沉吟半夜

有一年夏天去青島旅遊,汽車沒到青島,就呼吸到了來自海邊絲絲的涼風,忽然間就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彷彿此時我才真正地自由的呼吸,不像異地的空氣,浮躁的令人窒息。我倏忽間明白了“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獸猶如此,人何以堪?

在炎熱的夜晚,忽然聽到雨打芭蕉的聲音,清脆悅耳,像來自天籟的梵音,打開窗簾,樓下植物園似的花園,那些花花草草一動不動,靜默在暗夜裏。原來那些雨聲,不是真正的雨聲,是空調機排出的水滴,順着排水管道“滴滴答答”地滴落在芭蕉上。

眼前就有些恍惚,有些迷離,站在高高的樓上,有了一種悽迷的幻覺,不知道身在何處?

好懷念遙遠的故鄉的日子,那一個個金色的黃昏,彷彿用珍珠串成的一般美麗而無暇。

傍晚的村落,呼吸了一天清新的空氣,伸個懶腰,深深地吸一口氣,清晰地聞到大海的味道,鹹鹹的,澀澀的,涼涼的。村落外,玉米正在拔節,瘋一樣的長,幾天的功夫,已經沒人高,玉米秸碧綠的清香味,會包圍了整個的村莊,彷彿村莊是它的,任由它綠色環繞着,清新環繞着。

每到傍晚,大地深處,就滲出絲絲的涼意,大人經常教育孩子,特別是女孩子“不要坐在地上,避免受涼!”。不像異鄉,炙熱的大地,往上吱吱冒着熱氣,晚上八九點鐘,你選擇一塊石頭坐下,一定還炙烤你的屁股,讓你難耐的熱。

故鄉夏日清涼,帶有童話的色彩。最早在鄉間穿行的賣冰棍的,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白色的木箱子,白色的被子,下面蓋着一個個白色的冰棍。三分錢一根,當我們很奢侈地買來一根冰棍,剝去白色的包裝,露出白色的晶瑩剔透的冰棍,輕輕地放到嘴裏抿一口,那種清涼,那份甘甜,是從嘴裏到心裏的甘甜。

母親一直在訴說着一個故事,訴說了三十年,或者四十年,我無從考究。那時候,父親去集市上賣雞蛋,手裏有了闊綽的幾毛錢,忽然間被賣冰棍的吸引,父親買了兩根冰棍,用包袱包着,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趕,爲的是讓我們姐妹品嚐一下冰棍的清涼甘甜。十幾裏的路程,父親滿身汗水地趕到家裏,拿出捧在手裏的冰棍,可惜,只剩下光禿禿的兩根木棒和一灘冰涼的水。

現在的雪糕世界,真所謂五花八門,冰淇淋,雪糕,奶油的,草莓的,綠豆的,巧克力的,可是,身居異地的母親,始終堅持在冰櫃裏,挑揀一根老冰棍吃,幾十年過去了,口味一成不變。我不知道母親是留戀當初的清涼,還是記掛着那份甘甜?

那時候的故鄉,沒有通電,更沒有電器,一把芭蕉扇就是最好的納涼工具,農民們甚至省去了芭蕉扇的錢,就地取材,用麥秸稈編制蒲扇,我外祖母就是編制蒲扇的高手,她編制的蒲扇,結實耐用,花樣美觀漂亮,現在看來,每一件就是工藝品。

每到夜晚來臨,打麥場上,開闊地,都是我們納涼的好去處。

大人們搖着扇子,聚在一起談古論今,也說着南村北莊發生的奇聞怪事。孩子們在沒有人講故事的情況下,會三五成羣,在麥場裏,圍着麥秸垛捉迷藏,你追我趕的,瘋一樣的跑着,無論我們怎樣的瘋跑,永遠不會感覺到炎熱,那涼爽的風在耳邊吹着,愜意而舒適。

累了,就捲曲在大人身邊,聽村裏的長輩爺爺講故事,講三國,講岳飛,講薛平貴,也講鬼故事。

最吸引我們的當然是鬼故事,活靈活現的鬼故事,聽得我們頭皮發麻,汗毛直立。納涼回家的路上,就像走在鬼園一般害怕,每次走到帶着迴音的衚衕口,那一聲聲“咚咚咚”的迴音,把我們嚇得總是拽着大人的衣角畏畏縮縮地走着,不敢離開半步。

我們這代人是幸運的,出生在六十年代中期,儘管生下來趕上三年自然災害末期,小時候遇到文革,但是,我們小時候是大自然的寵兒,我們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地成長着,不用擔心拐騙拐賣之類的事情發生,沒有霧霾污染危害我們的身心,我們有真正的自由呼吸,那綠色環繞的村莊,就是天然的氧吧,我們享受着夏日的清涼,它來自自然,來自大地和大海,也來自環繞着村莊的花花草草的世界。

  二、閒讀煙火的日子

看慣了城市的嘈雜與擁擠,看慣了高樓大廈的林立,看慣了霓虹的閃爍炫目,看慣了車如水,人如流的堵塞,許久許久以來,喜歡一種安靜的時光,這種日子清閒懶散,人間煙火,卻安靜淡泊,寧靜致遠,雖然日子清貧一些,清貧的沒有車囂馬喧的冗雜,沒有虛情假意的恭維,沒有爾虞我詐的表演。

只需要,有藍藍的天空,幾朵白雲,有一處陽光,燦燦的,暖暖的,靜靜的。

在這樣的日子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在碧綠的大地上除草,體味“汗滴禾下土”的辛勞;在開滿花兒的園裏摘豆角,或者坐在葡萄架下和人說話,說無關緊要的話;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是靜靜地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看人間煙火。

炊煙淡淡地升上天空,在空中舞動的煙,隨着風兒的方向舞動嫋娜,不久,藍天下的雲朵和這煙囪的煙合二爲一,它們就任意東西地飄在藍天白雲下。煙囪的下面,有一個溫馨的家,勤勞的婦女正在燒一鍋稀粥,稀粥正冒着熱氣,婦女站起身來,看看調皮的孩子,不知道到那塊田間撒野去了,那婦女,走出家門,站在路邊高一點的地方,拖長聲音的吆喝,吆喝的是孩子的乳名,整個村莊飄來了餘味悠長的吆喝聲。

不一會,一個抹着花臉般的調皮孩子,躲在柴草垛後,探出了一張臉,做着鬼臉,吐着舌頭,鬼鬼祟祟地向家中跑去。

靜靜地行走在阡陌的小巷,天空很藍很藍,陽光很燦爛,有一絲的微風,一戶陌生的人家,低矮的石頭瓦房,低矮的牆頭,門樓窄窄。牆頭上爬滿了扁豆和絲瓜蔓兒,開着一小簇紫色的和黃色的花兒,那花兒在陽光下,逼你的眼,一絲風吹來,那花就在風下舞蹈,碧綠的.葉間,藏匿着大大小小的絲瓜,和扁扁的豆莢。

你停下腳步,看着這樣的景兒,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由得向院子裏望去,看到偌大的一個鏊子,在低矮的廚房裏,穿着樸素的農婦,正在烙着煎餅,煙不時的升騰着,時而有煎餅飄出來的清香,淡淡的,很誘人。

一角,拴着一隻花色的狗狗,眼睛似閉未閉,很悠閒地注視着這個家,黑色的貓咪正在吃食,煎餅泡着鹹魚,屋子裏傳來一陣嬉笑聲,那是年幼的孩子在嬉戲打鬧。

這種日子清貧,但是卻慢着,慢得安靜,慢得豐盈,慢得知足。

你就好想進去坐坐,像在故鄉一樣,行走在村子裏,隨便的走進一戶農家,隨便的坐坐,他們沒把你當成城裏人,把你當成村裏人,村裏的一份子,並沒有當成客人。

你們噓寒問暖,說着日子,說着收成,說着花花草草,說着孩子,說着貓貓狗狗。

院子當央,扯着一根很長的繩子,繩子上曬着花花綠綠的衣物,還有印着孔雀牡丹的大紅被子褥子;屋檐下,緊挨着兩個大大的燕窩,不時有小燕子探出頭來,窺探着大燕子的歸來,它們等着大燕子銜來食兒蟲子。捕食的燕子,來來回回地忙碌着,那燕子的叫聲,倒是院子裏最大的嘈雜;屋檐下,用青石板架起簡陋的花架,上面擺放着知名和不知名的花兒,有的花兒開着,開得五顏六色的花,有的沒開,有的在含苞欲放。

這樣的庭院,比比皆是,走進山鄉,它們像星星一樣散落在鄉間山凹。這裏的人家,安於現狀的生活着,不知道什麼是快節奏,不知道什麼是競爭的殘酷,他們與世無爭地過着屬於自己的慢生活,他們世代耕種田地,許多人沒有走出過大山,走出過村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無論外面的世界怎樣,彷彿都如自己無關。

他們民風淳樸,善良勤勞,一聲叔叔伯伯,一聲大媽嬸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們地裏的出產,院裏的瓜果,不分你我的互相享用着,融洽親密地生活在這裏。

在普通的院落裏,過着普通的小日子,在一日三餐的清香中,在侍弄孩子的歡樂中,在侍弄貓狗的瑣碎中,在燕子的啼鳴中,在花花草草的開花結果中,歲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沉澱着,沉澱出最普通的幸福,最原始的淳樸,最簡單的喜怒哀樂。

蔚藍的天空下,幾朵白雲,暖暖的陽光,幾絲微風,煙火的凡塵裏,過着俗世的日子,這日子平凡,平凡的幸福,平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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