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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過足踝的疼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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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

漫過足踝的疼的散文

鄰縣的大姨七十大壽。

姐夫開車。爸,坐他旁邊。後排,媽,姐,小子和我。擠了個嚴實。

路上,姐喋喋不休地說着我小時的糗事。比如,玩火差點把廚房給點了。爬橘子樹把頭摔破了。甚至把一年級時尿炕的事也給抖落

了出來。

“媽,真的麼?”小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不信,你問外公外婆去?”姐作出一副正經狀。

後來。我實在掛不住了,便用力掐她的胳膊。她呢,咯咯地笑着,只管說個不休。“當姐姐的命苦哦。好吃的沒份,幹活要走前,還

要帶弟妹。記得有一年暑假,把作業給耽誤了,結果報不上名。”

“呵呵,下輩子你做妹妹好了。我讓你。”我笑着對她說。轉頭,卻衝着小子眨了眨眼。

做小最大的好處,只怕就是恃寵而驕。想啊,可以無賴,可以撒嬌,誰讓我小呢。

這樣想着。卻記起了哥。後來,我那去了天上的哥哥。

還有,我的童年。

年少的我。

在父母的寵愛和哥姐的庇護下,肆無忌憚地長大。

那時的天,湛藍湛藍,即便沒有一絲雲彩,也是動人的。

——有哥有姐咱怕誰?

姐,是文靜的.。那些玩家家,編花環的遊戲,只屬於她。偶爾,我也被她強迫着去加入她。

而我,更喜歡跟着哥哥。網知了,爬圍牆,玩泥沙,摘果子,捉小魚。哪怕曬得黑不溜秋,哪怕被罵做瘋丫頭。也是樂此不疲的。

想來那時,是真快活的。

後來……後來……

某個流光溢彩的午後。

打小一直溫柔着的小水塘,卻輕而易舉地凍結了他溫熱的呼吸。

——那水,最淺處漫過足踝,最深也只不過遮掩了腰處。

雪白的牀單,像極了天堂的顏色。

哥,躺着,比任何時候都安靜。我,搖頭,再搖頭。猛地撲過去,抱住他已經冷透的身子。

“哥……咱回家睡去。哥……起來……雲子害怕……哥,咱們回家……”

哥,依然無語。只是,再也不能故意扯我的小辮,再也不能帶着我撈調皮的小蝌蚪,再也不能挺起小小的胸脯,很神氣地說一聲:這是我妹,誰敢欺負她?嘿嘿……

突然地,心,擰成一團地疼。眼淚,早已流了滿臉。媽媽和姐姐跑過來緊緊地抱着我。憂傷,像最清冷的月色,肆意瀰漫了開。

那年,我七歲。他,九歲。

我是恨極了那個小水塘的。

想必,它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同行玩水的十多個少年,何以就獨獨收了他去?

天,有眼麼?沒有。

——我,咬牙切齒地咒罵着。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若干年後。小水塘早已不知所蹤。那些舊事,眉眼卻依然清晰。連帶着某種不知名的疼,隱隱約約地藏於胸口。

秋,漸深。葉,已泛黃。

一陣風,經過。有些涼意,便沒來由地透了心。

——天上的你,可有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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