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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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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沒有童年這個詞,似乎一開始就打上了滄桑的烙印,使一棟棟房屋一排排庭院錯落有致傳承相繼。而當年輕的俏媳婦一眨眼變成了銀髮老太,這巷子也便成爲一條凝固的河流了,恬然而靜默,幽深而莊重,喑啞的不留一點聲音。

巷子的散文

我對巷子的記憶可足以使我堆積一個天真的童年,這巷子老的沒有名字,老的讓人祖祖輩輩喊它“衚衕",它的誕生似乎天生就帶有一股倔強的俗氣,帶着一股暖暖的薪火味兒,孕育着鄉人厚重的期望和嚮往。在幾十年兵慌馬亂的嘈雜和擁擠之後,便出現了片刻的寧靜,顯現出長長的幽清安寧,即便是雨暴之夜,它會將如注的雨腳調撥成一種舒緩的音律,而雨一旦拉到地面上來,就成爲一條匍匐的河了。沒有漩渦,沒有激流,沒有呻吟,沒有囂張,以同一種聲音同一種節奏纏纏綿綿地步入同一個歸宿。這便是巷子年老記憶裏的天真歲月。有很多戀人,也會將巷子作爲情愫相傳的依託,一端是靜默的月下情人,一端是鍾情的回眸一瞥,遙遙一望,兩顆溫熱的心似乎纏綿了千年百年,彼此深深地熨貼着。在我童年的記憶裏,這樣的景象常常讓我駐足,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聚,還是別。

也不知什麼對候,巷子裏多了銀髮老太,有了竹籮,布料和剪刀,有了爆米花和藹的老人,有了拉風匣打錫壺的,有了阿炳一樣拉二胡的藝人,有了搖搖閃閃的花轎和銅鎖吶,有了孩子們過家家的遊戲和爲搶一撮尿泥而扭打在一起的場面一我知道這些記憶的堆疊是隨我對兒時回想拉長而延伸的,巷子沒有年齡,而往事也沒有盡頭。或許是巷子將人與人拉到一起,拉得沒有縫隙,沒有隔閡,沒有恩怨,沒有尊卑,就像拉動一排排房屋一樣,和諧而有秩序,於是便有了左鄰右舍的互幫互襯,有了雞鳴犬吠的應和,有了禮尚往來最厚重的詮釋,有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從來沒有人考究過這巷子是怎樣誕生的,且看堆砌牆體的一塊塊青石,細密齊整的鑿印還清晰可辨,雨水的滴痕訴說着它載負的滄桑,如老母親密密的針識或深深的額紋,又像是它的滴滴濁淚。而石塊與石塊縱與橫的對接處,戎生的青苔,草泥的澀香,以及夾在石縫中絲絲溫和的陽光,似乎讓這浮生半世和崢嶸歲月多出了一份活力和生機,多了一份與來世的糾纏與嚮往,像經歷一次富有色彩的穿越而讓人幸福地爲此留戀。我知道我是常常執着於這條巷子的,在我看來,它做爲一個古老而美麗的傳說而永遠留在我永不變老的時光裏,而有一個人,讓這條巷子充滿了傳奇色彩。相傳這巷子以前是設有賭局的,有一天一個年輕的漢子同一夥異地人開局,正玩着牌沒有錢了,年輕人便說,你們且等着,待我去老財主家討筆錢來。說着噌的一下飛身不見了蹤影,待幾個人嘻嘻哈哈喝完一壺茶的功夫,只見年輕人揹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褡子回來了。令他們驚訝的是他滿身落滿厚厚的雪花!而當時正值七月流火的天氣,他這一步一轉身不知跑出去了多少路!從此他飛毛腿的美名便遠遠地流傳開來。

聽老人們講,他是我們樑家的宗親,也生在這個巷子裏,他爲人豪爽,仗義疏才,深得鄉人愛戴。從此,這個巷子便有了傳奇,有了威望,有了講不完的故事。

對往事長長的回憶就如這長長的巷子,而對巷子長長的追憶就如長長的竹籤串起的冰糖葫蘆。清晨,那拖着濃濃鄉音的吆喝聲從巷子的這一頭傳到那一頭,從人的心肺處傳到每一條神經的最根處,你就沒理由不回味它甜甜的粘性了。先是紅紅的粘你的眼,再是圓圓的粘你的脣,末後是粘粘的粘你的心了,甜甜的粘性中不免帶有一份酸澀,那份酸澀是讓你不得不甜甜地掉下一滴淚來的味道,就像是久別巷子的人又不得不與其闊別的那份難分難捨的留戀,說到底,對巷子的感情就是回想着甜甜的冰糖葫蘆咽口酸水的感受。巷子,對小孩子來說,是開心的貓咪滾開的紅繡球;在戀人看來,是連接前世與今生的紅絲帶;在老人們心裏,是熨貼在胸口的一抹斜陽。

巷子是不能毀滅的,巷子不應留有廢墟,巷子做爲小家小院小情調式的文明應傳承相繼。在巷子裏,適可而止的陽光讓人們感受着歲月帶來的最原始的愜意。即便是冬天也不覺巷子的寒冷,不溫不火的陽光下,少不了楚河漢界的搏殺,少不了口耳相傳的民間故事,少不了送君十里一步天涯的情歌。巷子不會太擁擠,但絕不會太冷清。

遙想一個午夜,打更的鐘聲在長長的巷子裏迴盪,脫着一股長長的尾音,讓夜漸漸靜到了一個莫測的深度。

炎炎夏日,自然少不了清涼薄菏。

薄荷總是給我一種感覺,它能將心底的涼氣抽到口中,讓一絲微涼的風在舌根處打轉,於是整個身體象輸入了一股清涼劑,頓覺清新怡神,眸光漾開,眉帶生彩,額色潤澤,又如雙腳伸入一潮溼的'土穴,那股涼滋滋的氣息瞬間傳遍整條脈管,夏日裏懨懨欲睡的感覺被驅趕的一乾二淨。

清涼薄荷,無論是爲茶衝飲,還是爲餐煎熬,都改不掉它原有的清涼味道和沁心入肺的野香。我習慣於擇取它的青尖,放入一個透明的杯子用開水衝飲,幾分鐘即可入口,潤喉,驅熱,泄火,有些藥物起不到的效果,這杯薄荷茶全做到了,青澀澀的香氣在五臟六腑氤氳瀰漫,既止渴,又降溫,還醒神。是茶,是飲料,還是補品。可謂一舉三得。

最好吃的還是薄荷蛋卷,記憶中母親的拿手好菜就是做蛋卷薄荷餅。母親先將擇洗好的青尖放入盤子和上面粉蛋清,攪成糊狀調勻,然後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滴入油鍋,等一個蛋卷冒出一個好看的泉花,翻一個滾兒就算熟了。油黃的麪皮捲包裹着青青的菜葉,直啄你的眼,勾你的脣,吊你的胃,雞蛋清的味道你可能品不出來,而薄荷可口可心青青澀澀香香美美的味兒卻在你心裏翻騰。

最值得記憶的是,兒時,母親常常爲我繡一個封有薄荷的精美香囊,掛在脖頸之上。紅紅的荷包,青青的野香一一一濃濃的祝願,持久的香氣,一直在我心間纏繞。真正在時光流水的衝擊中保持永恆的逼人的香氣的,可能要數薄荷了,而那份濃濃的祝願更是伴我左右陪我成長的,在母親看來,它是快樂,健康,安寧的象徵,她用最樸素的表達方式爲我縫合一個美好的心願,繡一個永葆青春的夢。

清涼薄荷。清涼的夏,濃濃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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