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僅一心,一心愛一人散文
說起來沒有人給過我什麼諾言,如今有勇氣敢回想了,發現這些事情發生得離奇,沒有開始,沒有完美的謝幕。
我願意浪費的時光,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春花秋水,只是爲了一個人。
一個人愛上另外一個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沒有開墾過的世界竟會被愛情連接起來。
可是愛是什麼?
還是不記得罪惡果的味道,不知道它有沒有存在過。
就像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裏,只有敞開的窗戶,透進來的光打在頭髮上,鑽進眼裏。可是你問自己光明是什麼?
我不知道,因爲它抓不住,留不住。
看見的,不一定就屬於你。
不是每件事都有一個華麗的收尾。
我竟然有一天會從容的在電腦前想這些關於愛情亂糟糟的'線團,適應期還固執的持續,不肯正視。這種事情太奢侈,而我的選擇是把它丟開一刻不停的往前走,跋山涉水,披星戴月。突然什麼時候想起,心裏開出的蕾卻因爲忽視而乾涸而死。
在圖書館挑書的時候,都避免觸摸那些看見題目就知道是關於苦澀愛情的封面,甚至看到那些色調,就直覺裏面是怎麼一個痛苦的蛻變。我借《Odyssey》,借《吳江葉氏午夢堂》,借《瓦爾登湖》,借《我的高郵》,卻像避瘟神一樣的躲開愛、愛情、愛情故事。
甚至連小說的偏好都偏離軌道,姐弟戀,兄妹戀,叔侄戀,彷彿越是畸形的愛才越能體現真愛。
我想我是魔怔了。
晚上去圖書館呆了一晚上,回宿舍的時候遇見樓下有人浪漫告白。男生有一個乾脆利落的平頭,抱着玫瑰花,一直在流汗,女生微胖,一直用雙手捂住臉,也許紅着臉,也許掉眼淚,地上是蠟燭拼的告白語,外面有一大圈帶着單反的圍觀者。閃光燈不斷飛過,從一樓到六樓都是腦袋,尖叫,口哨,有人叫說“親一個”,有人叫“生孩子去吧”。
我不知道怎麼散場的,那些蠟燭被抱着花的公主和剛剛屠龍勝利的勇士一起吹滅,一個個拾走了,飛快的離去了。還有一大羣圍觀者意猶未盡,但也漸漸散開。
那個女生到底說的yes 還是no。告白之後的生活是怎樣。
有些人只是爲熱鬧而看熱鬧,有些人卻爲答案黯然神傷。
兩年時光已經慢慢過去了,這個時空裏有多少人心裏換去了一個他,多少人還是堅守苦果戰鬥到底;多少人溫柔繾綣,多少人灑盡熱淚。
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如今的溫柔會勝過當時的明月光,爲什麼信誓旦旦的愛人不見了,誓言也消散了,爲什麼會說當年是自己錯了,爲什麼篤定的說如今他纔是真正的良人?
一千萬個爲什麼,與星星一樣多。
我還沒有長大。也許從此死在二十歲之前的黑夜裏,再長不大。
吶,如果我已經開始漸漸釋懷,那樣算不算背叛?
如果我死守回憶,那樣算不算不識好歹?
Y說當時愛得太用力了,之後就不再有力氣接着愛了。
Y說如果一生僅一心,一心愛一人。
Y說一輩子只給得起那一次全部的愛。
愛情消耗得太厲害,給養不起。於是它盛開得嬌妍,凋謝得迅速。
抱着花的公主,多年以後會不會想起,曾經被誰在樓下表白,勇士的臉卻蒙上了霧氣,再也想不起來。
於是她蹲下身子,掩臉痛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