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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山野幽居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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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想有這樣的一處住所,房子不要太多,一個廚房,一個大客廳,幾間臥室,不必有水榭樓臺,不必有雕樑畫棟。紅磚砌成的牆壁,土窯燒出的瓦片,對襟似的推門,每一次,我推開那扇門,有“吱嘎吱嘎”的聲響,我會感覺生活的厚實;對襟似的推窗,推開南邊的窗,讓春風進來,推開北邊的窗,聽那瑣碎而單薄、悠揚而綿長的鳥語。

我的山野幽居隨筆散文

後山要有翠竹。不是鄭板橋畫中那稀疏清影、瘦勁孤高的竹,也不是蘇東坡院內那裝點文雅、標榜高尚的竹,我需要一片竹林。春天的清晨,我提一個竹簍,碎步在竹林,摘幾個春筍,悠然回到廚房,用我的手藝,煮出山野的清香;夏天午後,我漫步在竹林,尋一塊粗糙的石頭依着,做一個清幽的夢;秋天的黃昏,我踱步在竹林,踩在竹葉鋪就的地毯上,秋鳥啾啾,聽倦鳥歸巢的'樂趣;到了冬天,閒適的時候,我偶爾推開北面的窗,攏手窗前,看竹影搖曳一抹綠色,聽蒼黃的天空裏西風吹響竹葉的清歌。

屋前要有一棵桃樹,還要有一棵李樹,桃紅李白寂靜地開,我也寂靜地歡喜。還應該種一棵美人蕉,任它“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捲有餘情”,我只聽聽那雨打芭蕉的意趣。哦,還要有一棵木芙蓉,在十月,木芙蓉花開,團團粉紅,裝點蕭殺的秋天,我的心裏不會清冷。記得老家的屋後,就有一棵木芙蓉樹,它肆意瘋長,盡情開放。那朵朵飽滿鮮豔的芙蓉花,既像少女羞澀的夢,更勝人間火熱的情。

花前果樹之外,要有一條小溪。流水不緩不急,靜靜地流淌,無需歡歌,猶如隱士淡遠的心境溪水可以清也可以濁,古人云:“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孔子說:“清斯濯纓,濁斯濯足矣,自取之也。”我沒有古人的雅趣,也沒有孔子的聖明,我只在溪水裏做一個純粹的農婦,洗菜洗衣。

最好在屋子的不遠處還有一片水域——水庫或者湖泊。沒有人工修葺的痕跡,水依山彎,路依水走,蜿蜒有致,竹林隱映。我要到山路彎彎的道上,採擷路邊的野菊,讓芳香瀰漫在我簡陋的屋子裏,我要時常站在水邊,遙看平靜的水面上泛起的漣漪,把女人的心事述之於那一泓碧水,當我靜靜地與水對語的時候,我的柔情應該也會生出絲絲的輕煙似的飄忽之美;在月朗星稀的夜晚,約上三五個好友,當清風徐來,水波不驚之際,或閒聊,或歌吟,或煮酒,即使什麼也不做,任輕舟盪漾,斜躺在竹椅裏,雙手枕頸,閉目養神,傾聽大自然此起彼伏的天籟之音,把自己放逐在山水之間,接受大自然的洗禮,讓靈魂在山水之間棲息安寧。

最好遠處有一個山峯。最高峯隱約可見如佝僂老翁似的松樹,虯枝如龍,讓我常懷有好奇之心,總想去探訪那老翁,問他長年常青的祕訣,問他屹立在頂峯的志向,向他討教生活的智慧和人生的哲理。

行文到此,我驚奇於自己構想的這些景緻,怎會似曾相識?春天到竹林採筍挖野菜,夏天到水庫裏捉魚摸田螺,那是我兒時常做的樂事啊!還有那桃紅李白,裝飾了老家一個又一個的美麗的春天,卻無法裝飾我曾經青春過而如今開始起皺的容顏;那屋後一樹木芙蓉,是我與先生初戀的時候栽下的,無需刻意呵護,不管是春雨滋潤,還是秋霜摧殘,那些粉糰粉團的芙蓉花,卻歲歲年年,年年歲歲,爛漫在無人欣賞的角落,獨自芬芳,花開花謝,花謝花開;至於屋前那棵芭蕉,是頑劣的小弟弟無心栽插的,如今任它獨自綻放,無人讚歎,它只好與人去樓空的老屋孤獨地立在風中,見證歲月的蒼老。

只是,當我偶然聽到臺灣音樂人林俊雄的書香音樂《山野幽居》的時候,那舒緩的節奏、幽靜的意境,曲子的主旋律反覆縈繞在耳際,我怎麼也無法擺脫一種嚮往,或者說是一種渴望。我的這顆世俗的心靈被帶到山野,被帶到雲水之間,於是,勾起我諸多的幻想,幻想自己擁有這樣一所山野幽居。何不借這一首清曲,讓我的靈魂再一次迴歸故鄉?

然而,隨着父母的進城,隨着父親的離世而安葬在他的兒女們工作的城市,故鄉,對於我,已是漸行漸遠,或者是我已將慢慢遠離故鄉。

有人說:吾心安處是故鄉。我把靈魂安置在這樣一所山野幽居之中,會找到我心靈的故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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