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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鎮時間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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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鎮,我去過兩次,兩次間隔兩年。

烏鎮時間散文

第二次去的時候,正趕上世博會召開期間,華東一線,凡熱門景點,遊人皆摩肩接踵,喧譁之聲擾攘,又逢暑熱,來到烏鎮的時候,人滿爲患。總體與第一次去的時候差不太多且都在東柵流連。第一次去時,帶着新鮮感,處處還能有興趣細瞧,第二次走到染坊的時候,竟然不見了孩兒,人擠人的空間裏,無論進出都不便,就這麼操心着自家孩兒恐她迷失,急急走完,後來乾脆躲在陰涼處看人來人往,耐心等人。這樣一比,第一次的好竟漸漸顯出來了。

說到第一次,看過烏鎮網站介紹後,竟一直無法下筆,反而在一篇遐思傢俱的文字裏,把烏鎮當作了背景。每次提起烏鎮,即刻想到的仍是那條古老的船上,有個船工在演練功夫,現在想來十分難得,第二次就不曾看到了。而看到戲臺上有人在咿咿啞啞地唱,一些詩句就一行一行跳出來,民國的韻味洋溢其間,正合那景:

古戲臺上,便有一男子,塗抹着濃妝,

搖着一把摺扇風流倜儻地出來了。

一羣洋鬼子,站在那裏鼓掌,

他們不知道我們家的青衣女子,

水一樣清澈的身段,水一樣婉轉的唱腔,

他們聽不見了。

“青衣女子”是一個文化符號,它承載着生活中質樸、簡約的美,也有傳統文化含蓄、婉曲的敘述。甚至傳達着觀賞者哀樂的情緒、臧否的表情。看着形似的舞臺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風味,那份神韻是無論如何不能保存下來,便有了對“青衣女子”情不自禁的嚮往。這種嚮往是和江南烏鎮的小橋流水人家的聯想聯繫在一起的。

想到第一次,還有一件被激活的事,是第一次看皮影。一直覺得那是小孩子的喜好,大人去湊熱鬧,也不過是讓自己偶爾回到童年的妄想裏罷了。一向有些好奇心的我,還是和同行的小梅一起坐在空蕩蕩的小劇場前看了一回皮影。說空蕩蕩不確切,後邊其實坐着幾個人的,只是我們坐在第一排狹窄的長條凳上,各位的神情都更像來歇一歇納會兒涼的。表演皮影的都是老漢,嗓門裏透足了陽剛之氣。一時,覺得身邊坐着一個小Q孩兒,安靜乖巧地在聽,看不出他的喜與不喜。我說:還看嗎?他問:你說呢?我說:不看了吧。他說:聽你的。以至於後來在雲南的洱海坐船時,旁的人在後面打牌,我們在觀海看雲。出於對雲南的雲的專注與喜愛,我滔滔不絕地描述演義着各種孩子般的遐想,彼時,他簡直就化身成個小Q孩兒,配合着我的種種臆想之詞。後來寫的那首《童話》靈感來源於此。

曾經以爲一個盛滿了遊客的古鎮,無論如何不能將它最精緻的文化內核再現出來,它會在日益穿梭的人羣中被風化。就算小鎮的石板路還在,屋宇、店鋪還在,古戲臺還在,那些建築格局也只能令後人在古書的記載裏去體味。但我不得不說,後來才知道的江南三大道觀之一的修真觀十分獨特,尤其是大門額上掛着一隻大算盤,這個大算盤令人印象深刻。旁邊寫着:人有千算,天則一算。彷彿令所有看到的人相信:人算不如天算,是經久不變的道法。道法自然,“生而不有,爲而不恃,長而不宰”。

烏鎮畢竟是美的。古典的牀具、錢幣,傳統的蠟染,茅盾的故居,可看的歷史很多。古樸的青石板路,石橋,各式鱗次櫛比的傳統建築格局,可看的風景如畫,明清時光會從一物一室中散開,留給入眼懷思的人。人走在古鎮上,不須跟着導遊一路趕過去。可以找幾個喜歡獨自賞景的朋友,從容漫步,輕語品評。不必刻意走完所有的路,也不要被大同小異的.商鋪繚亂了雙眼。偶爾小坐,吹吹風,摸摸石橋的欄杆,尋找居家人閒在的表情,悠閒的姿態,忙碌的身影。一切是自然的所在。這小小的鎮中的歷史,有人講解固然是好,若無人解說,也完全可以自己欣賞。導遊的話大多可以在某個地方找到。聽多聽少,總以心情舒服安逸爲好。

大多數時候走馬觀花,留在記憶裏的東西也很快模糊了。聯想起了遊新疆時,坐在民居里看着葡萄架,吃着葡萄,那番心情至今新鮮而深刻。在烏鎮裏稍稍停留的是吃飯的時刻,趁着洗手的工夫,登上木板樓眺望了一會兒隔水一帶的遠景,吃完後一行人又在店旁的夾道看着小橋流水,柳條輕垂,站着吹風、聊天。聊天裏的一個項目,也是本不熟識的人,報了家門來路,不時有調侃、說笑,或者有些微的意想不到。本來以爲這些是最先該遺忘的,可是偏偏因爲閒逸散淡,反而格外清晰。瑣碎的點滴連同後來洶洶的人羣,一起構成了烏鎮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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