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橘黃時散文

每週總和母親約好，先去看她然後送女兒去學校，這個週日由於有事，所以推遲了時間，下午兩點剛出門，就接到大姐電話：小妹，媽媽在家等你了。一路上車快速奔馳，一個小時後就到達了，車剛拐進那條水泥路，我就看到母親坐在門口已經在等我們了，看到我們，母親埋怨開，來晚了也不來個電話，我又記不住你的電話，所以叫大姐給你電話問問情況。從母親的臉上我看到一臉的緊張，很快又舒展而開。我鼻子一酸，母親是擔心我們，每次送女兒去學校，她總是千叮嚀萬囑咐，路上小心，開慢點。自從父親走後，每次回家只看到母親一個人孤獨的身影，我憐惜地對母親說，出去串串門吧，母親卻說喜歡在家裏，這樣我們回家的話也可以找到她。我明白母親是要給我們一個“母親在家就在”的依靠和踏實。

母親看到我們順利到達，一邊拉着家常一邊問我們要點什麼蔬菜，勤勞的母親把菜園打理得井井有條，錯落有致，看着那些綠油油的蔬菜，我總是貪婪得要這要那，母親滿臉自豪地說她又種了什麼菜了，我可以嚐鮮了。忽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進屋拿個籃子和剪刀匆匆走了，我跟着她的身影過去，只見她在一棵橘樹下站定，看了看，又到另一棵樹前，原來她要修橘子給我們吃。我連忙過去幫忙，只見那滿樹的橘子在秋風的吹拂下已經金黃橙亮，飽滿結實，綴彎了樹枝，累累的橘子像一盞盞透明的橘燈鑲嵌在綠色樹葉間，是如此的誘人，我本不喜歡橘子，可看到這些金黃的橘子，也禁不住垂涎欲滴，摘了一個竟剝一開吃了起來，那甜中略帶酸澀的汁充斥着我的'舌一尖，又緩緩淌入我的舌根，流進我的喉嚨。

一會兒，母親就已經剪了滿滿一籃子橘子了，我要幫她提着籃子，她用手一擋說：“你吃橘子吧，我拿得動。”又好像怕我要奪了她的籃子似的快步走了，我看着她微駝的背，還有那因爲拿着沉甸甸的籃子而傾斜的身一子，蹣跚地走着，我的鼻子又一次酸了，讓我想到了三一毛一的一句話“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不肯委屈我一秒”。我快步追上母親，抓住籃子的另一邊，和母親並肩走着，一路上母親說：“今年橘子是大年，豐收了，不像去年，只長了幾個，數都數得過來。去年你爸一再叮囑我：給妹妹留幾個橘子，我說一共才幾個橘子，再說妹妹也不喜歡吃，可你爸一定要我給你留幾個橘子。。。”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早已經眼眶溼潤，我佯裝轉身看着別處用手悄悄把淚拭去，繼續聽母親的回憶：“去年你爸說在橘樹下施點肥，明年讓樹壯一點，橘子可以長得多，可今年他卻吃不到橘子。唉，這麼甜的橘子啊。”

母親一邊說一邊已經麻利地給我裝滿了一袋橘子：“我知道你不喜歡吃，你就拿一點放辦公室給大家吃吧，自家種的橘子，不打藥水，放心吃。”我不知道去年父親硬要母親給我留的橘子最終在哪裏，可是現在我要說，母親，我已經喜歡吃橘子了！在這個橘子黃了的季節，我已經喜歡上了橘子，這酸澀卻很濃很純的滋味。以後每年的這個季節，我都會想起橘子，想起父親，也許生命就是無常，可那些美好的過往和回憶也許就是我們對生命最好的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