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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顯而易見的不見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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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爲,有趣的靈魂一定會相遇,如同《你的名字》中的三葉和瀧。後來才發現,彼此相同的靈魂相遇之後的情形卻不盡然,相見的並非夢幻的人,夢幻的人也不是眼前的人。一切,如同一塊巨大的玻璃摔碎在水泥地上,落地有聲,卻也只能無聲地承受碎成渣的支離,或者,倘若當初沒有心有感知,也就不會有這般心碎。

借我顯而易見的不見優美散文

夏日和冬天是註定要見面的,在虛擬網絡上的多次溝通後,夏日覺得他們肯定會見面的,也是堅定,爲着彼此“心有靈犀”的懂,爲着透過冰冷的手機屏幕能感受到的溫度,感受到對方的靈魂。

但是,往往想得越多,期待的越多,帶回來的附加值也會越多,負加值也同樣會越多。

夏日和冬天是在一個老鄉羣認識的,身處異鄉的兩個人互加好友,聊到現在的城市,聊到家鄉的城市;聊到現在的食物,聊到家鄉的食物;聊到現在所處的地方的天氣,聊到家鄉的天氣;聊到彼此的學校,竟有相同熟知的朋友,感慨世界之小的同時,也爲能在異鄉遇到一個老鄉而欣喜,一樣的語言,你說,他能懂,他鄉與故鄉的合宜感從手機屏幕上溢出來。

初春,校園滿眼的綠,一場接着一場的春雨毫無違和感,嫩綠越發的綠,彷彿要將它所有的活力與青春釋放出來,夏日也在這蔓延的綠中愈發平和,好的壞的心情在草木蔓發的季節平靜下來,她認爲,這是她最好的狀態,彷彿回到曾經某個時刻,朝着某個方向前行,毫無顧忌,只爲前方,不爲過去遺憾憂慮,不因前方未知迷茫。

冬天感謝遇到夏日,夏日慶幸遇到冬天,是在他懂她後。

簡單的熟知,才發現兩人可以一起聊沈從文的《邊城》,聊翠翠和儺送,聊遠方小城那條小溪上的故事,悲慼的命運是夏日不喜歡的,夏日說她一點也不喜歡翠翠與天保或者儺送之間的關係糾葛,如果不是最後的結局,翠翠和其中任何一人在一起都不會幸福。附加上兄弟骨親和摯愛之間的糾結,從來都是一個難題。冬日會說翠翠與儺送儘管既沒有海誓山盟也沒有卿卿我我,平淡不轟烈,不夾雜充滿銅臭味的金錢和權勢交易,有的只是最自然的感情,如同陽光下的花朵,清新而健康,感染着身邊的每一個人,結局悲涼卻無奈。

會聊木心先生的《從前慢》,“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鎖了,人家就懂了”。會就房價問題聊到社會資源分配的“二八理論”,會聊史記。也會聊彼此的心情,小學,初中,高中過程中發生的點點滴滴,會聊男女性格行事風格的不同,也會聊彼此不熟知的內容,如陶傑的《殺鵪鶉的少女》,冬日說“生活不是一道數學題會有固定的標準答案,沒有完美的選擇,對生活,懷着最大的善意麪對命運的考研,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夏日忐忑卻也心安的接受着兩人的這種溝通,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夏日和冬天的聯繫不僅限於手機屏幕上有溫度的文字,他開始想要聽聽她的聲音,而她也期待他的聲音。

冬天幾乎會每天和夏日通話,夏日會用遲疑,這一切是否來的太快,感情以及感覺往往像是在一瞬間打開閥門收也收不住,卻從來不是一瞬間的事情,冬天的文藝而不矯作,傲骨而又平近給夏日帶來好感,冬天毫不保留的在夏日問他在幹什麼的時候說在想你,他會在深夜或者午後發過來一段沁人心脾打動她的言語,她知道,她已經默默地在心裏圈起他的位置,一份特殊的情感,一個特殊的地位。

冬天對夏日的關心,夏日全部存放,他寄予她的情感,她也悉數給予他。

冬天很早和夏日說會見面,有趣的靈魂的相遇會變得更有意義,這是冬天的原話,倒計時一天時,夏日內心涌現無數的悸動,想要時間快些,卻又想要他慢慢的來,冬天說他要來和夏日說件事,有些事需要當面說,夏日期待着冬天的到來,但總覺得冬天要當面說的那件事情讓她隱隱不安。

兩小時,一小時,三十分鐘,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冬天的'來電提醒,他來了,她等待着,等待着那個“有趣的靈魂”,等待着那份隱隱的不安。兩人的見面並沒有侷促,聊着家鄉話,聊着彼此,然後冬天很慎重地對夏日說“看你挺激動,先平和一下,你現在看到的我,情況並不如眼前的這麼好,表面完好,內裏破碎……”,夏日不想去想冬天說了多久,只是不停地聽着冬天講着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經歷,自己的心態,以及他忘不了的前女友,如坐鍼氈的感覺和想要那手中的飲品的衝動被夏日壓制下去,她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她通話快一個月的人,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也像一個帶着面具的冬天,夏日認識的冬天不是這樣的,那個一起談天說地的冬天此刻在夏日的腦海中“面目全非”,所有契合都化爲憤怒,曾經有多欣賞,此刻就有多憤怒,但夏日並沒有甩手離去,也沒有大發雷霆,只是靜靜的坐在冬天對面,聽他繼續講着他的經歷,他說因爲不想傷害夏日,所以一切都得讓夏日明瞭,明瞭之後才能做出最好的選擇,看着眼前的人,夏日想再一次確認,可是還是相同的結果,終於她說“就這樣吧,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照顧一個不確定的人和一顆不確定的心”。冬天流露出歉意,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總覺得要見面才能說清楚。夏日無言,倘若在最初聊到柏拉圖的愛情的時冬天說曾經有個靈魂想通的人,但想通一段之後就越走越遠的時候追問下去,倘若最開始不曾期待,那麼此刻也就不會難受吧,倘若冬天一開始就告訴她,也不就不會有後來了吧,但始終夏日是貪戀冬天的,貪戀和他聊天的感覺,貪戀那種精神溝通的愉悅,她只是太孤獨,太久沒有遇到一個這麼“聊得來”的人了,她太貪戀這種懂得的感覺。

海棠、杜鵑、桃花、杏花、梨花、蘭花、紫羅蘭、櫻花花瓣慢慢地遠離自己生存的樹枝,青青草坪鋪上一層淡粉色花瓣,粉紅與綠色構成獨具一格的風景,沒了花瓣的襯托,樹葉更綠了,嫩綠變爲翠綠,向着黛綠,夏日也曾迷戀這凋零的花朵,綻放在樹枝上的他們是遊人眼中美麗的風景,人們總是想將美佔爲己有,夏日也是,曾想將與冬天的那種“靈魂相通”佔爲己有。終究,像他們的名字一樣,夏日和冬天從來都不是契合的一對,夏的熱烈遇上冬的凜冽的一刻就偃旗息鼓,夏溫暖不了冬,也未曾努力耗盡精力去溫暖整個冬天,他們中間始終隔了一個春秋。

此刻,夏日纔看懂冬天推薦的《你的名字》,三葉和瀧瞭解彼此,中間卻隔了一個光年,見的是靈魂,卻也永世不得相見。她想起木心先生的詩:

借我一個暮年,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與顧後,

借我執拗如少年。

借我後天長成的先天,

借我變如不曾改變。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

借我可預知的臉。

借我悲愴的磊落,

借我溫軟的魯莽和玩笑的莊嚴。

借我最初與最終的不敢,

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見。

借我一場秋啊,

可你說這已是冬天。

借我一場秋啊,

可你說這已是冬天。

如若這樣,那便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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