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散文

儘管是午後，可天氣依舊沉寂如遠方連綿的山巒，光禿禿的，像被夜雨認真清洗過一番一樣，什麼也沒剩下。南方的冬天永遠是那麼的嚴寒刺骨，風乾急躁地劃過耳際，冰涼一點點沁透皮骨。

土路和水泥路的交叉處有一棵楊柳樹，枝椏殘敗，隨風搖擺，偶有枯葉四處亂飛，柳樹下有一張石桌，因爲是在岔路口的緣故，石桌已經被磨得髒髒舊舊的，可就在這張冰冷的`石桌上，趴着一個喝酒醉的老頭，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

老人帶着酒後應有的難受輾轉低吟，風吹打着頭上被磨蹭得歪歪斜斜的軍綠線帽，路人說他剛從酒坊裏出來，可能難受就趴這兒了，就這樣，惹過路一羣小孩忘卻了寒冷，他們會因老人的口齒不清和姿勢體態大笑捧腹。

沒過多久，老人扯了扯身上顏色看似被歲月消磨了痕跡的淺色大衣，想要起身，剛站起來，便跌坐下去，然後緩緩扶着石桌起身，拍打着衣服努努嘴說：我沒事。老人剛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路人扶起時，血已流不止，老人推開那人說：我真沒事！說完又繼續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大家只知老人生活還算富滿，只是嗜酒成性，人還是挺好的。

可是老人的血一直不聽使喚地在流，旁人也無法於他，也一時聯繫不上他的家人，人們只希望老人會覺得痛去醫院了事，可是老人甩了甩頭，血同時也飛散開去，有些直接灑到路人的身上，老人乾脆直接用雙手去捂着血口，又往前走。

街上人本不多，老人走到離一個飲食攤位不遠處，被一年輕女子叫住了，只見女子停住手中之活，對着老人心急如焚地講快去包紮，老人停住了腳步，臉被血染紅在風中凝成了血塊，老人眨巴着眼睛，慢慢走向女子，“你是……的女兒吧？你是……過來的吧？”老人似乎不顧自己的血流與不流了，當下急切想知道答案。一邊說一邊不斷用手比劃着，血又再次向四處灑開去了，這次，滴在白布上，滴在鍋盆中，滴在瓷碗木塊上……

年輕女子首先手無足措，只得連勸帶拉，老人方纔慢慢離去。旁人說，酒醉的人就不應該搭理，可想而知年輕女子的後半天生意情況了。

寒風中，小孩在歡快中害怕起來，女人在無奈中顫抖起來；老人繼續捂着血口被他人扶着，遠遠地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帶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