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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我唱給你聽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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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首歌《遇見》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想把我唱給你聽日誌

微雨,空氣清甜,放學回家要經過一個古舊的小巷,安可可揹着書包鑽進一家音像店裏。她戴着耳機試聽,有點兒陶醉,禁不住隨着旋律輕輕扭動起來。有人從她面前經過,她退後一步,一錯身,書包把背後一面架子的CD嘩啦啦掃落下來,她有點兒嚇住了,蹲下來手忙腳亂地收拾。

剛纔經過的男生回過頭來,開始整理架子。他穿着白襯衣,牛仔褲,他的短髮精神抖擻,他的眼神乾淨澄澈,傍晚的一縷陽光溫柔地映在他的臉上,美好得像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男生微微一笑,眨眨眼睛,小聲地對安可可說,還愣着不幫忙嗎?

他還說,看你臉都紅了,我說過這點兒小事沒關係的。他還說,奇怪了,在學校怎麼沒見過你?想聽什麼,我推薦給你。他叫駱天鳴,是這家音像店老闆的兒子,和安可可一樣都是川北高中的一年級學生。

第二首歌《他夏了夏天》清淡與濃烈、好與壞都嘗過

暑假溽熱而漫長,安可可生日那天,表姐答應要帶她到歡樂谷玩的,可是安可可站在歡樂谷的門口,卻看見駱天鳴同樣等在那裏。目光穿過人羣,他們看見彼此,短短的對視之後,都雲淡風輕地笑起來。

駱天鳴走過來,他手裏拿着兩張票,他說,你也被放鴿子了啊,真慘,那正好我們一起。

他們一起坐了過山車、海盜船,去了冒險屋、漂流島。安可可想問,你在等的人總不會是我吧,那到底是誰失了你的約呢?可終究沒有問出口。表姐打電話過來埋怨找不着她的時候,安可可正坐在準備啓動的瘋狂大擺錘上,她撒了小謊說今天有事來不了了,無奈旁邊傳來駱天鳴又興奮又驚恐的叫聲,瞬間泄露了祕密。

他們分開的時候,安可可說,我今天很開心。駱天鳴說,我也是,生日快樂,嘿嘿,上次你的學生證掉在店裏了,你的生日和我只相差一週,下次記得去拿。安可可笑了,十六歲的生日,是一個獎勵,還是奇蹟?

第三首歌《浮誇》有人來問我我就會講,但是無人來

安可可滿心期待着下一次的偶遇,夏天很快過去,安可可無數次經過駱天鳴的班級門口,但是遇見的次數卻寥寥無幾,更別提說話。

再見到他,是在期中考試後,他身邊走着一個長髮長裙的女孩,擦肩而過的時候,駱天鳴甚至沒有注意到安可可的存在。她聽見他們在討論題目,數學最後一道選擇題是選B還是D。她還聽見駱天鳴說,怎麼每次都是你對,你就不能錯一次嗎?女孩說,不能。她的背影就像一隻驕傲的天鵝。

安可可又補辦了一張學生證,她看着自己的照片,短髮,瘦,襯得眼睛很大,還算清秀的一張臉,很乖的一副樣子。她再也沒去過音像店,她希望那個舊的學生證,能一直留在駱天鳴的身邊。

夜裏做習題累了的時候,安可可總會趴在桌子上望着星空,偶爾看見一顆流星,會抓緊時間許一個願望,希望駱天鳴能夠夢想成真,無論他的夢想是什麼。

而自己欲說還休的心事,重要嗎?不重要吧。

第四首歌《尾戒》才明白想念只是我的單方面

大寒,呵出的白氣凝成了霜,駱天鳴請安可可去森林公園吃燒烤,呼啦啦一大羣人,騎着自行車,一路笑着鬧着。

長裙女孩也去了,她叫盧婉。

安可可在炭火裏埋上個紅薯燜着,駱天鳴端着燒烤架子怕沾上升起的炭灰,還不忘對離得遠遠的盧婉說,餓了吧,雞翅很快就好了,安可可,你能不能快一點兒。盧婉笑着對安可可說,可可,你慢點兒,別燙着了,別理駱天鳴。

安可可看見駱天鳴小指上有一枚小小的尾戒,黑色的,安可可鬧着摘下來借戴一戴,套在大拇指上正合適。正得意,卻看見盧婉小指上也有小小的一枚,黑色的,即使暗淡,也閃着光。盧婉看安可可感興趣,就說,我先買的,駱天鳴就會跟我學。

黑色的尾戒象徵着獨立孤獨,忘記過去。駱天鳴知道這代表的意思嗎?他真傻,有些事,並不是保持一致就可以。如果他懂得,那這一廂情願,一條道走到黑的脾氣,和自己可真像。

最後一羣人擠在一起拍照,照片定格的瞬間,安可可有了一個決定。

第五首歌《獨家記憶》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駱天鳴他們仍舊有集體活動,每次喊她,安可可都有一堆事情要忙,漸漸就不去了。後來真正疏遠了,生分了,即使再遇見,也無話可說。

但忘記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往事會毫無徵兆地跳出來,準確擊中心底最柔軟的部分,然後緩慢的疼,無止境地蔓延。

六月再一次轟轟烈烈地到來,又馬不停蹄地遠走,惆悵落幕,青春散場。

音像店旁邊的一家網吧,安可可看見駱天鳴正全神貫注地打遊戲,她悄悄走到他對面坐下,點開QQ,找到駱天鳴,傳給他一個離線壓縮包——裏面有五首歌,壓縮包的名字是,想把我唱給你聽,趁現在年少如花。

她走出網吧的時候,眼角落下一滴淚。駱天鳴,再見。駱天鳴,請你記得我。

愛她,就請她吃哈根達斯

01.【狗吃屎的舊夢重溫】

大黃挑的日子不偏不倚剛好是這座城市2011年的初雪日,馬路上的雪是舊一層未融新一層又落。聚會地點選在舊中學的新校區。一羣穿西服打領帶腳踩高跟鞋的男男女女們喊着“班長威武”,走進了這書聲琅琅的青青校園。最讓人上火的是不知道誰提議的,一羣奔三的人竟然在人家操場上打起了雪仗。我出於女性的某種特殊生理原因放棄了這個娛樂項目,獨自去爬學校裏的“便便山”。

“便便山”山如其名,像一坨盤亙在操場邊上的便便一樣。

我想着想着腳底下一滑就又趴到了雪山上,然後聽到“咔嚓”一聲,之後是大黃恬不知恥的笑聲:“哎喲喂,你這造型真優美嘿!”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轉過頭對着身後還沒停止笑聲的大黃說:“用藍牙給我傳一份。”

我想我可以給這張照片起個名字,叫“舊夢重溫”。

02.【—切都是年輕的模樣】

當然,大黃並不是偷窺狂,他是來叫我走的。

原因是這一大羣男男女女破壞了校園和諧的學習氛圍,被路過的各種老師各種批評,而這羣成年很久的人竟然一個個像小孩子一樣垂頭喪氣地挨訓。

中午在附近的一個飯店點了最出名的肘子,男女分成兩桌吃。飯吃到一半,大黃端着酒杯來到女生這桌,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空座上,臉色通紅,看上去是喝了不少。我本來是要去洗手間的,結果被他一把拽了回來,死皮賴臉地非要問問我的“個人問題”。

我心說我爸我媽都不着急,你關心這個幹啥,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說,只好打馬虎眼:“大黃你都沒找班嫂呢,我哪兒敢搶先一步,您說是吧?”偏偏眼前這個男人不依不饒:“男人不着急,可你們女人不一樣嘛。除非你是心裏還放不下他。”

而大黃口中這個“他”正是我絕口不願提及的你,於是我掏出包裏的衛生棉,壓在只有我和他能看見的地方說:“我現在急需解決一下我的‘個人問題’。”大黃頓時面紅耳赤,丟下一句“蘇格你口太重了”便落荒而逃。

03.【優等生就是有優等的待遇】

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個聽話的矜持孩子,我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上高中的時候頂着“打架、早戀、去網吧”三條高壓線之一跟你“早戀”,所以說我分明就是被你帶壞了。

但我對你死心塌地、一往情深,儘管外面風聲正緊,我還是在接到你的短信傳情之後冒着生命危險奮不顧身地第一時間趕到學校大門口。那天月黑風高,你一見到我張口就來了一句:“跟我逃課吧。”

當時正是兩節晚自習之間的大課間,“狗仔隊”們應該正忙着在操場上掃蕩,不會注意這裏,但偏偏就那麼不巧:“最牛狗仔隊”有事提前回家,正朝着校門口走來。

你一把把我拽到身後,笑着向一步步走近的他打了個招呼:“老師好。”而年級主任也一改平時凶神惡煞的模樣,慈眉善目地衝你笑:“阿邦啊,一個人在這兒幹嗎呢?”

“曬月亮。”

我當時躲在你的背後險些因爲這拙劣的藉口笑出了聲,果然優等生就是有優等的待遇。

不過那晚的逃課十分不成功,我在翻牆的時候扭到了腳,你只好又揹着我回去,並在門衛那兒佯裝是病了的同學剛剛從醫院回來。

對於你雙手背在背後讓我雙膝跪在你雙手上把我揹回來這個古怪的姿勢,門衛大叔納悶了好久,我也納悶至今。

04.【如果連你都不能相信】

高考結束後,你考上了著名的Z大,而我則上了本地一所二流學校。我本以爲異地戀就這樣風風火火地展開了,沒想到竟然無風無浪地過了三年。

大三那年暑假你說有事不能回來,我揹着大包小包去杭州看你。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就看見你在廚房裏汗流浹背地給我煎雞蛋,我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你:“我有個消暑的方法。”

“什麼方法?”

“吃哈根達斯去吧,你請客。”

“……”

然後你擦擦額頭上的汗很認真地看着我說:“真想吃?”我說:“逗你的,這麼貴的東西,跟搶劫一樣。”你說:“那我給你做吧。”

我當時真是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從杭州回來之後還和你通過電話,然後我去了一次同學聚會,再然後,我就一直沒再見過你。我曾經神經兮兮地又折回杭州找你,卻被你的室友告知你報了交換生項目,人已經在美國了。

於是後來的這些年,我開始變得像個小怨婦一樣。大黃曾經追求過我一段時間,也因爲我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男人而不了了之。

如果連你都是不可信的,那我還能相信什麼?

05.【愛她,就請她吃哈根達斯】

我從洗手間解決完“個人問題”回來之後又被告知吃完飯繼續去K歌,這羣人還真是有精力。

然後在KTV的包廂裏就聽見一羣人鬼哭狼嚎地吼:“那時陪伴我的人哪,你們如今在何方。我曾經愛過的人哪,現在是什麼模樣……”

回想校園生活——我好像長大了

在工作之餘常常會跟同事們談天說地,有時候在最興致的時候總會被打斷,要麼就是上司分配工作,要麼突然一個幽幽的身子從後面過來。今天在東扯西扯談話中,我們慢慢地集中在讀書的小時代——校園生活。

我想不管是生活在南方還是北方,大家的校園生活應該是大同小異吧?每天都是盼着快點下課,快點放學。希望打鈴的表能突然停了,這樣我們就能多點時間晃悠,少幾分鐘聽到如催眠曲一樣的詩句。通常到最後一節課都是餓到不行,在倒計時的最後一秒鐘~唰~溜得比兔子還要快,要是食堂叔叔阿姨們不給力的話,就會看到在打飯的窗口,一羣同學們狼哭鬼叫的“阿姨,我餓死了”“什麼時候纔好呀”“以後能不能快點做飯呀?…”裏面的大人們,總是會笑着應付我們“想要準時吃飯,那以後就不要這麼積極下課…”每天從放學到上晚修的這段時間,都是最快樂,最有激情的時候,但總是覺得時間太快。

我們的宿舍樓裏,女生住在最上面的一層樓。女孩子們總是喜歡在衝完涼,或者洗完頭後站在走欄和隔壁宿舍的同學聊天。從剛開始男同學們在下一層喊着某個女同學的名字,然後被叫的女同學就會隨着叫聲向下望…慢慢地男同學們總會躡手躡腳,臉上還帶着羞澀上來找某個女同學,或找藉口在這上面和女同學們聊天,這樣一來二去地到後來男同學們都可以隨意來去。甚至有很多時候宿舍的燈都關了以後,他們還是躲在走欄的角落跟我們這些女同學聊天,不是聊這個老師,就是聊那個同學,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沒過多久就被宿管發現了,把原本沒有上鎖的樓梯門給鎖上了,也把我們的這種‘交流’給封上了。那時候的女同學總是很羨慕男同學,因爲他們住在二樓,就算樓下的門給鎖上了,他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順着水管爬下去,有的直接像猴子一樣利索,抓住欄杆直接跳下去。當然,他們只能在宿管休息以後才能行動。出去以後就是他們所謂的小世界了。那時候的我們特別嚮往外面的世界,總覺得外面是多姿多彩的`,而校園就好像是一座監獄,不,是一個大大的鳥籠,我們就是裏面那些想飛又不能飛的小小鳥。

你們還記得,看到某個男生臉紅心跳的感覺嗎?還記得被老師叫到名字後半天回答不出來答案的那種尷尬嗎?那個時候的我們總是覺得小賣部裏的零食好吃得不得了,總是爲了能吃多點零食,有時候連飯錢都省了。那時候的我們總是很羨慕那些滿桌櫃都是零食的同學,更羨慕那些能在上課的時候玩手機的同學。我們總是在老師講課講到唾液滿天飛的時候打瞌睡,總是在老師背過去寫字的時候趕緊把早已經寫好的紙條傳給隔壁桌的同學,要麼就是趕緊咬一口放在桌子下面的零食。在上課的時候,總會看到每個同學都有各自的‘活動’,看小說,聽MP3,吃零食,玩手機,傳紙條…而那幾個想要乖乖聽課的同學們總會被打擾,不是幫忙遞這個就是拿那個的。

爲什麼那時候的我們總是覺得那個痛苦呢?爲什麼那時候的我們不懂得珍惜呢?那時候的我們總是無憂無慮,有的話也就只能是:上一節課沒有做筆記,這節課提問了不知道答案;忘記寫作業,被老師點名;上課遲到多次,被罰站…這就是所謂的無病呻吟,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總是要學會長大,真正的長大不是讓你無視生活,而是懂得怎麼去珍惜現在,熱愛生活!如果現在的你總是在懷念以前的生活,沒有珍惜現在,那麼你只會永遠的痛苦,以後的你一樣會懷念今日的一切。所以,請親愛的你馬上停止懷念,前進吧!

2012-11-15

14:46

遇見_涼塵

我只是一截小小的陽光

鋪開雪白的紙頁

叫你書寫

我蹙眉凝視

你倉促而就的

『愛情』

我看到一紙蒼白

墨跡成刺目的污黑

不好開口

它,沒我寫得好看

我不會在這個時間遇見你

你修改了時間表

把我們的一段

刪除

把有我的未來

逼回過去

我偏偏在這個時間遇見你

遇見了明媚

遇見了秋天

遇見了一切的一

遇見了輪迴的回

向日葵掛在白牆上

愧對全世界的罪人

夏葵不喜歡理髮店的味道,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去。17歲時她第一次動手給自己剪劉海,結果很糟,像被狗啃過。第二天因爲煩惱着該怎麼出去見人,她上學遲到了。第一節是數學課,冷血樑是不會放過她的。

冷血樑就是她們當時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樑老師,因爲待學生異常嚴厲而得此綽號。樑老師處罰學生很有一套,最普通的招數就是罰蹲。犯錯的學生一字排開蹲在講臺兩邊,沒他的允許不準起身,不是一般的屈辱。曾有學生蹲了兩節課被允許站起來後直接暈倒。

雖然那天是週末,但醜到爆的劉海,三千字的檢討,這些讓夏葵的心情差到極點。放學後,她沒有與別的女生同行,獨自一人坐公車回家。

快到家的時候,夏葵身旁的人羣忽然一陣騷動,還有人叫:“你幹嗎?”她扭頭,看到一個瘦小的中年人手裏正拿着自己的錢包,而一個男生正抓着他的手腕。

最不受歡迎的男生

救了夏葵錢包的男生叫樑遠,是她們班上成績最好卻也最不受歡迎的男生——因爲他是冷血樑的兒子,再加上他一向比較沉默,身上彷彿貼了一個“請勿靠近”的標籤,所以被全班孤立。

夏葵定定神,略帶感激地跟樑遠說“謝謝”,但他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說“不用”。他們在同一個站點下車,一前一後往相同的方向走,再無任何交流。

其實他們兩家離得很近,不過相隔一條街的兩個大院,有關樑家的事,夏葵知道的自然比別人多一些。她依稀記得樑遠有個與衆不同的母親,長得很漂亮,講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說話輕聲細語,不像周圍其他女人,講方言,說話聲音大得像吵架。

樑遠上小學時他父母離婚,樑老師也因此性情大變,從一個溫和的人變成了冷血樑。他對學生嚴厲,對自己兒子也不見得有多好。雖然樑遠成績很棒,但還是常常被他當衆責罵。別的老師都會帶自家孩子去教師食堂吃午飯,樑遠卻和其他學生一樣在學生食堂吃“豬狗食”。並且,夏葵從未見過他們父子一起回家。

夏葵記得小時候樑遠還算是個活潑的小孩,他們兩個大院的小孩子有時還在一塊玩。後來年齡漸長,十幾歲時忽然就強烈地意識到男女有別了,男生女生開始劃清界限。這次她沒想到,一向獨來獨往的樑遠居然會伸出正義之手。欠了他一個人情,這讓夏葵有些煩惱。

櫻桃和向日葵

夏葵父親的一個朋友家裏有大片的櫻桃園,每年都會給夏葵家送來好多櫻桃,實在吃不了,她就帶一些去學校分給同學吃。這次,她特意留了一些,趁着其他同學都去操場看籃球比賽時拿給了樑遠。她覺得這算還他一個人情,但又不想別的同學發現認爲她是叛徒或者異類。

樑遠雖然語氣平靜地跟她說謝謝,但表情還是微微有些驚訝。夏葵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她無端想起他在學校食堂吃午飯的情景,最角落的那張桌子是他的固定飯桌,就算別的桌子擠得要命,也沒人願意跟他同桌吃飯。

之後的日子,他們並沒有什麼交集,放學時偶爾在公車站遇到會打個招呼。樑遠的成績越來越好,把其他同學遠遠甩在後面。一年後的夏天,他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京城的名校。夏葵唸了本地的一所大學,臨近開學的一天,她不小心把家裏的鑰匙反鎖在屋裏,父母都去吃喜酒了,她便無聊地在附近閒逛,沒想到在樑遠家的大院外面遇到他。她覺得自己應該和他說點什麼,於是開口:“祝賀你啊,考得那麼好,樑老師一定很高興吧。”

“不,他很生氣。”樑遠輕笑了一下。

“怎麼會?”夏葵驚訝道。

“因爲,我媽媽在北京。”樑遠頓了一下說。

夏葵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好說:“不管怎樣,祝你以後一切順利!”樑遠沒有說話,眼神奇怪地看了夏葵幾眼。夏葵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被樑遠叫住。他跑回樓上,拿了兩個飽滿沉重的向日葵花盤給她,說:“鄉下親戚送來的,給你。”

上輩子的事

大一寒假,夏葵家買了新房,喬遷新居,舊房便租出去了,此後她再也沒見過樑遠,不過逢年過節時會相互發些祝福郵件。

大三時夏葵交了男朋友,男友孟喬是她的大學同學,他們跟許多校園情侶一樣,時而吵鬧,時而甜蜜,在爭吵和甜蜜中走到了畢業。然後,他們也像許多人一樣,在畢業後的去向問題上發生爭執。

幾番爭執,他們決定和平分手。也不是不傷心不難過,只是夏葵覺得,也許還是愛得不夠深,所以他不願爲她留下,而自己也不願拋下一切跟他走天涯。

三年後,夏葵在公司升職加薪,變成一個小主管,也從初入職場的青澀菜鳥變得淡定從容,開始有親朋好友關心她的終身大事。此時孟喬的孩子已經出生,他的QQ空間裏掛着他抱孩子的照片,他有些發福了,臉上竟露出些中年人的疲態。一時之間,令夏葵覺得屏幕上那張臉好陌生。她忽然想起樑遠來。那個沉默的少年樑遠,似乎已是上輩子的事了。不知從何時起,他們斷了最後一絲聯繫。聽說他大學畢業後出國了,他註定會比他們這些同學飛得更高更遠。

最好的時光

大學畢業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有離別的惆悵,反而萬分高興:終於可以離開了。

當年,我們學校的宿舍是打亂專業混住的,頗多奇人異事。有一個姑娘,時常午夜在上鋪面朝牆玩打火機,火光忽閃忽閃的;或者下雪的冬夜穿着內褲跑到陽臺上發呆——我們的陽臺是露天敞開的,而且對面就是男生宿舍樓。

不過,大家本沒想過要成爲密友,倒也相安無事。尤其當時出了馬加爵事件,大家更覺得,對古怪不合羣的同學還是要客氣一點。

後來,古怪的姑娘交往了一個穩定的男朋友,讓大家有安全感多了。畢業臨近,只欠一頓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散夥飯來給青春收個尾。

等着上菜的當兒,姑娘們一致要求舍長大姐講幾句話,昇華一下同居的情誼。摩羯座的大姐先是羞赧地推辭了一下,接着她低下頭撥弄着筷子,喃喃地說:“當初也不是我想當舍長的,都是你們讓我當的……這四年來,每次檢查衛生都是我拖地,基本我乾的活兒最多。說是期末評獎學金的時候,舍長會有加分,其實也沒什麼用處……”大家面面相覷,低了頭各自玩弄手中的杯子筷子勺子,不作聲。

“反正對於我們這樣的宿舍,將來也不會有任何懷念,我現在就盼望着離開,再也不相見。”終於,Cherry姑娘忍不住打斷了吐槽大會。Cherry是個有潔癖的姑娘,每天不是在洗澡,就是在去往澡堂的路上,不過僅限於把自己洗乾淨了。每次打掃衛生,舍長姐姐都會自作主張把她亂放的物品扔掉。

氣氛突然就這麼僵住了。我們很少當面吐槽別人,通常是在背後抱怨,不懂得如何處理當面的衝突。團結活潑的散夥飯嚴肅緊張而散。

那個夏天,有一把刀把我們分開,切割成各自的生活空間,青春也漸行漸遠。我們算不上摯友,所以不常有話對彼此講,QQ的頭像長期各自灰暗着,頂多在節日裏羣發幾條無營養的短信。

我常常看Cherry同學的博客,得知她在剛回南方的那個冬季,腳靠在取暖器上燙傷了——那篇博文就叫《以暖氣的名義想念》。再後來她結婚了,變成一個熱愛收拾屋子的人。舍長姐姐去了一家造汽車的公司做技術。她勤勉踏實,做技術也適合。

舍長姐姐結婚的時候,同宿舍離得近的人都去了。古怪姑娘也去了,讓其他人幫忙買了禮物和車票,說回來她再出自己那份錢,然後,一如既往地忘掉了。大家也習慣了。

工作之後才感到,相比職場的刀光劍影,大學的事情再涼薄狗血,也到底是青春的血。現在倒是時常想起,一起去自習室佔座、在路邊攤吃麻辣燙或者在宿舍臥談的情形——原來曾經急於擺脫的,其實是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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