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歌賦宋代詩詞

宋詞轉調二郎神悶來彈鵲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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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來彈鵲,又攪碎、一簾花影。

宋詞轉調二郎神悶來彈鵲解析

漫試著春衫,還思纖手,薰徹金猊燼冷。

動是愁端如何向,但怪得、新來多病。

嗟舊日沈腰,如今潘鬢,怎堪臨鏡?

重省。別時淚溼,羅衣猶凝。

料爲我厭厭,日高慵起,長託春酲未醒。

雁足不來,馬蹄難駐,門掩一庭芳景。

空佇立,盡日闌干倚遍,晝長人靜。

作者徐伸,三衢(今浙江衢縣)人。宋徽宗政和初年,以知音律,爲太常典樂,出知常州。他是倚聲填詞的行家,有《青山樂府》,詞多雜調,不傳於世,唯以此《轉調二郎神》聞名天下。《全宋詞》於《樂府雅詞拾遺》轉錄此篇,植字每多有異,今擇善而從。詞人有一侍妾,“爲正室不容逐去”(事見王明清《揮麈餘話》),作此詞懷念其愛妾,抒寫了真摯的感情。

上片從“彈鵲”寫起,寫出侍妾被迫離去後,詞人因相思、懷念而起的憂悶心理。據民間傳說,喜鵲是傳報喜訊的,現在愛妾已一去不返,在詞人心目中再無喜訊可報,可是那喜鵲偏偏嘰嘰喳喳,叫個不休,詞人在憂悶中乃有彈鵲之舉。這一遷怒於鳥的行動,本來是爲了發泄心頭的煩惱,求得一時的痛快,不料想“又攪碎一簾花影”,觸景生情,又徒添花落人去的傷感。“漫思”以下三句說,春天到了,試穿春衫,本來是令人高興的事,但是現在愛妾不在身邊,情況不一樣了:詞人隨意地試穿一下春衣,就想到愛妾那一雙纖嫩的手,是那一雙纖嫩的手給自己縫衣、試衣、薰衣,直到薰爐(金猊)內的香料燃燼變冷。(“薰徹金猊燼冷”,也暗示人去屋空,溫馨日子一去不回,眼下變得冷冷清清了。)總之,彈鵲也好,試衣也好,愛妾離去以後的一切消愁解悶的活動,都反增添了愁悶,“動是愁端如何向,但怪得、新來多病。”動輒生愁,由愁加病,病又加愁,愁病交加,使人消瘦,這是怎樣一種刻骨的相思啊!緊接“新來多病”,引出下文:“嗟舊日沈腰,如今潘鬢,怎堪臨鏡?”沈腰,《南史·沈約傳》載,沈約陳情,言己老病,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後以“沈腰”爲腰圍減損的代稱,亦可泛指人的消瘦。潘鬢,潘岳《秋興賦序》:“餘春秋三十有二,始見二毛。”又《秋興賦》:“斑鬢髮以承弁兮。”後即以“潘鬢”作爲鬢髮斑白的代詞。李煜《破陣子》詞:“一旦歸爲臣虜,沈腰潘鬢消磨。”徐伸詞取以上典故,接上文“多病”,感嘆自己舊日的腰圍減損,今日的鬢髮斑白,又怎能經得對鏡自照呢?都是寫相思之深,之苦。正如柳永《蝶戀花》詞所寫:“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下片詞人想象愛妾也在思念自己,而且始終帶着憂傷和希望,久久地等待着自己。換頭以“重省”這樣一個兩字短句,引出對別時情景的回憶。“別時淚溼,羅衣猶凝。”分別時愛妾傷情,淚溼羅衣,想必至今還凝結着淚痕。“料爲我厭厭”以下開始想象,料想她爲了思戀我的緣故,精神萎頹,象病了似的,太陽升得老高,還懶得起牀;幽愁暗恨交織在胸,無法向人訴說,只好借酒澆愁,並把一切病愁慷懶都託故於春飲醉酒未醒。病在心底,有苦難言;情愛之深,刻骨銘心。她日夜等待着我的消息,可是始終不見傳遞書信的'鴻雁到來;又希望我能出現在她的身邊,可是也終究看不到有馬蹄在門前駐留。庭院冷落,空寂無人;牆門緊閉,掩藏滿院春景。她空空地等待着我,久久地站立凝望;整天地倚依着庭院內的欄干,把所有的欄干都靠遍了;春夏日長,從早到晚地等待、盼望,周圍一片空寂,連人聲都聽不到一點。最後三句寫懷望的情景。

這首詞表現了豐富的想象力,描寫真切,用筆細膩,善於捕捉典型的場景和生活細節,用以傳情,充分發揮了形象思維的特點,創造了獨具特色的藝術境界,因此感人至深。如結末“空佇立,盡日闌干倚遍,晝長人靜”,已經成爲詞中名句,以景傳情,以情感人,其藝術魅力歷千年而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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