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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文賦的基本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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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文賦》是晉代陸機的文藝理論作品。該賦序言說明創作緣由和意圖,指出“意不稱物,文不逮意”的困惑,認爲對寫作的認識,雖然可以借覽前人的經驗,但主要靠個人在實踐中摸索。下面是本站小編收集整理的關於陸機《文賦》主要觀點的整理,歡迎大家閱讀參考!

陸機文賦的基本觀點

開始創作,精心構思。潛心思索,旁搜博尋。神飛八極之外,心遊萬刃高空。文思到來,如日初升,開始朦朧,逐漸鮮明。此時物象,清晰互涌。子史精華,奔注如傾。六藝辭采,薈萃筆鋒。馳騁想象,上下翻騰。忽而漂浮天池之上,忽而潛入地泉之中。有是吐辭艱澀,如銜鉤之魚從淵釣出;有時出語輕快,似中箭之鳥墜於高空。博取百代未述之意,廣採千載不用之辭。前人已用辭意,如早晨綻開的花朵謝而去之;前人未用辭意,象傍晚含苞的蓓蕾啓而開之。整個構思過程,想象貫穿始終。片刻之間通觀古今,眨眼之時天下巡行。

文章體式千差萬別,客觀事物多種多樣,事物繁多變化無窮,圓滿此很難描摹形象。辭采如同爭獻技藝的能互,文意好比掌握藍圖的巧匠,文辭當不當用他要仔細斟酌文章或深或淺他都分豪不讓。即或違反寫作常規,也要極力描繪形象。因此喜歡渲染的人,崇沿華麗詞藻;樂於達理的人,重視語言精當。言辭過於簡約,文章格局不大論述充分暢達,文章氣勢曠放。詩用以抒發感情,要辭采華美感情細膩,賦用以鋪陳事物。要條理清晰,語言清朗碑用以刻記功德,務必文質相當,誄用以哀悼死者,情調應該纏綿悽愴。銘用以記載功勞,要言簡意深,溫和順暢。箴用以諷諫得失,抑楊頓挫,文理清壯。頌用以歌功傾德,從容舒緩,繁採華彰,論用以評述是非功過,精闢縝密,語言流暢。奏對上陳敘事,平和透徹,得體適當。說明以論辨說理,奇詭誘人,辭彩有光,文體區分大致如此,共同要求禁止邪放。辭義暢達說理全面,但要切記不能冗長。

客觀事物千姿百態,文章體式也常變遷。爲文立意崇尚冷氣巧,運用文辭貴在華妍、音調高低錯落有致,好象五色配合鮮豔。雖說取捨本無定律,文辭安排很難合適;但要通曉變化的規律、次序,就象開泉納流吻自然。假如錯過變化時機再去湊合,猶如以尾續首,顛倒混亂。如果顏色配搭不當,就會混濁不清色澤有豔。

有時下文對上文有損害,有時上文對下文影響。有時語言不順而事理連貫,有時語言連貫而事有妨。把它分開兩全齊美,合在一起互相損傷。所用辭意嚴格考較,去留取捨他細衡量。如用法度加以權衡,絲毫不差合乎詞章。

有時組織詞義如編彩繪,嚴密漂亮光澤鮮豔。辭采富麗象斑爛錦秀,情調悽婉如樂器和絃。果真自己沒有獨創,恐怕就要雷同前賢。雖出自個人錦心繡口,也怕別人用於我先。假如確能有傷品譽,雖然心愛一定削刪。

有時個別句子出類撥萃,象蘆葦開花禾苗秀穩。如聲不可拴,影不可追,佳句孤零零超然獨立,絕非庸言能夠相配。心茫然很難再尋佳句,猶豫徘徊又不忍將客觀存它捨棄。文有奇就象石中藏玉使山嶺坐輝,又象水中含珠令河川秀媚。未經整枝的灌木踢然不美,招來翠鳥也會爲它增加。

文章作用很大,許多道理借它傳揚。道傳萬里暢通無阻,勾通億載它是橋樑。往能挽救文武之道使之不至衰落,它能宏揚教化使其免於泯滅。人生道路多麼廣遠它都能指明,世間哲理多麼精微客觀存在都能囊括。它的作用同雨露滋潤萬物本比,它的手法幽微簡直與鬼神相似。文章刻於金石美德傳遍天下,文章播於管絃更能日新月異。

《文賦》的最後一段文字是專門用來論述文章社會功效的。其文日:伊茲文之爲用,固衆理之所因。恢萬里而無閡,通億栽而爲津。俯貽則於來葉,仰觀象乎古人。濟文武於將墜,宣風聲於不泯。“文武”指的.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兩人是周朝的開國君主。儒家及歷代的執政者把他們奉作聖人。《中庸》載:“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論語·子張篇》載:“衛公孫朝問於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至於“風聲”的含義,《毛詩序》作了如下闡發:“風,風也,教也;風以動之,教以化之……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誡,故曰風。”文章可以經世致用。化成天下。《文賦》結尾這段話與傳統儒家文獻一脈相承,充滿了鮮明的實踐理性精神。

但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學界一直不敢正視這段話。有論者認爲:“賦尾講了幾句‘伊茲文之爲用’,只不過曲終奏雅,和他的創作論沒有必然的聯繫。”還有論者主觀臆斷:《文賦》不是一氣呵成,結尾是後來綴補上的。進而又有論者把對儒家文論觀念的這種偏見加於《文賦》全文,得出很多似是而非的結論。比如,劉大傑先生就認爲:“他(陸機)完全離開儒家倫理觀念的束縛,從純文學觀念出發,提出了很多可貴的觀點。”牟世金先生也說過:“陸機的《文賦》。正是拋開了六藝而力主‘緣情’。在《文賦》中,‘德行’、‘禮儀’一套儒家教義確是被徹底摒除了。”郭預衡先生主編的文學史也認爲:“《文賦》的最大特點。是擺脫了儒家詩教精神的束縛,更注重文學本體的研究。”李順剛先生在《關於六朝文論“言不盡意”的苦悶和解脫》一文中更是認爲:“在《典論,論文》裏,爲文經世的傾向較爲明顯。至陸機一變,文學由此脫盡了與儒家文學觀的關係。”《文賦》作爲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第一篇系統考察文學創作的專篇論文,它詳盡論述了文學創作整個過程,提出了“詩緣情而綺靡”的理論命題,細緻探討了文學創作靈感問題。幾位先生看到了《文賦》對於文學創作內部規律進行探討的突出貢獻,這是值得肯定的:但論定它“擺脫了儒家詩教精神”,“脫盡了與儒家文學觀的關係”。這恐怕是與事實格格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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